陆大人这么一请,比试者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司膳大人。
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比试最先的品鉴官是他。
“此百花酥做得确是别具一格,虽是百花,但闻起来味道却都不相冲。”司膳大人竹签挑起糕点,先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既然要做品鉴,那就得拿出自己公正的样子。
陆大人亦是点了点头,看向碟子里的糕点:“不仅味道不相冲,外形上看起来也比其他的百花糕要更稳固些。这竹签挑下去,分毫没有碎块落下。”
文芜做得百花糕已缺了两块,但缺损的地方很规整,没有一粒碎糕。这糕点哪怕直接拿起来咬着吃,也不用害怕会掉了一身,这是她从中做出的一个大改良。
苏桂平见司膳大人都忍不住给了好评,脸色铁青着暗暗咬牙:“大人,这百花糕乃是文氏在街区赛时用过,根本就是不入流的糕点,拿到决赛来相用,简直就是侮辱宫赛!”
此语一处,满场皆是飘散起了看不见的火药味。
“苏少爷,任何糕点都有万种变化,你这么说怕是肤浅了。”文芜不紧不慢,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刀q棍棒,各家武学都有各家之长。差不多的兵器,也能使出万般变化。这做料理也是一样,同样是粽子,有的人就喜欢沾着白糖增添香味,有得人就喜欢做成咸味,以尝肉香。
这是刚学厨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苏桂平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话虽是这么说,但你不过换了几种花而已。难道在你眼里,二位大人就是你多加了几种花就能打发了的?”苏桂平强追猛打,眼内火光肆意。
“大人,百花糕乃是天下间流传最广的糕点。制作精简的有,工序复杂的也不在少数。就单单聂少爷这一家就有十七种花糕,难道这些花糕都是用来打发人的不成?”文芜挑了挑眉。
聂豪忽而是面容一变,不悦看向苏桂平:“姓苏的,你做得这杏仁酥,单你家也有七八种口味。去年比试的时候,你那庶弟也曾做过。你拿着庶子所做糕点来比决赛,怕也是不妥吧?”
他用了一个也字,既反呛了苏桂平,也没有给文芜帮衬。
文芜神色不改,她本来也没指望聂豪能帮他说话。能借着他的口给苏桂平一点颜色看,那就已足够了。
“他是他,我是我,手艺各不相同,岂可相提并论!”苏桂平语声越发得粗厚,“有人故技重施,就是不敬!”
文芜心中暗叹,也不知怎对付这胡搅蛮缠。
“苏家传人,竟浅薄至此。”
就在众人言语暗争之时,一个冷冽深沉的嗓音传来。
“幽王殿下!”司膳大人惊然而起,背后似被钢针扎了一般跳起来,转身朝着身后来人跪地行礼。
文芜心中一跳,随之也是跪地低头。
“不怕百招会,就怕一朝熟。苏家人,莫不是这个道理都不懂了?”沉时桢眸光冷如寒霜。
苏桂平心中叫苦不迭,额上已是冒出豆大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