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没有人想到文芜会在这时开口。
沉时桢望着她,眉间浮出一丝疑惑。
“苏家行贿一事,苏时定供认不讳。但他会想办法保下自己的子嗣,将所有的罪名独揽其身。”文芜冷看向苏桂平,“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苏桂平浑身软瘫如棉。
本以为熬过这三十大板就没事了,参加不了比试,做不了鸿厨就罢了。苏家至少还能凭着家族生意东山再起,等过个十年八年,这事也就淡了。
若是文芜要将他与爹同罪,那他这辈子都无翻身之日!
“文芜!我虽在比试中用了不该用的东西!但四强赛跟决赛我堂堂正正,你还想怎么样!”苏桂平咬牙怒声喊道。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苏桂平脸上,将他打得前仰后合。
“幽王殿下面前,岂容你大声咆哮!”
沉时桢冷眸深沉,对文芜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父子同审,家族并问!”文芜柳眉横飞,语气森然。
苏家上下都受了雪妃的庇护,没了苏时父子,还会有其他的子侄受她的庇护。
这些子侄可以改名换姓,可以用尽一切手段隐瞒身份参赛。今日的事,很有可能在十年八年年后再次出现。
那时皇上也在壮年,皇后也还是后宫之主。只要雪妃扶持一个苏家人做了鸿厨,她就可以在暗中行尽恶毒之事。
后宫职权今日可以在皇后长公主手里,明日雪妃也可以夺回来。宫廷深处波谲云诡,只要人活着就一切都可能发生。
文芜知道皇上还留有余情,不会重罚雪妃。皇后夺回职权,也会暂时收敛,不去碰雪妃这冷钉子。
沉时桢就更不用说了,皇子不能插手后宫之事。
要想彻底对付雪妃,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
只有彻底打垮苏家,雪妃才没有依仗!
“此事牵连甚广,除了司膳大人,其余的品鉴官或许也该并问同审。”沉时桢冷冷低语。
“陆大人,你将前两年的品鉴官员招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文芜心知两年前的品鉴官没有白穹,苏时夺魁,那必然要收买其他的品鉴官。
苏家为了得胜,定是对每个人都示好了。
陆大人早先也被行过方便,在这几年中,谁收了好处,谁没收好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文芜看了一眼沉时桢,他这是在瓮中捉鳖。
“来人,将苏桂平交由刑部发落,其余苏家子侄收容待审。”沉时桢随意一语,如说了一句闲话。
雪妃宫权被废,苏家上下被绑缚刑堂,司膳大人受贿被擒。
文芜没想象到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愣着干什么,不想出宫?”
思索间,文芜发现沉时桢已是站在她面前。
马车轻行,马蹄声阵阵作响。
也不知是不是文芜心中复杂,这出宫的时间她感觉过得很快。
“多谢幽王殿下相送。”文芜福了福身。
沉时桢翻身\/下马,望着她的眸中多了几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