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之毒失传已久,你知晓此毒,可见你与太后被毒一案,确实有关。”沉时桢目力惊人,哪怕在这暗黑之地他也能清楚看见阿香的动作。
此毒经过御医研制而出,他也已做出了成药。虽说配方可能有偏差,但顶多就是差那么一两味药,成品做出色泽气味都会很接近。
像阿香这种从小就在药铺子里帮忙的人,定识得百草性味归经,药方里有什么,她一嗅便知。
但是锥心毒是由两种罕有药物配伍而出,一为君药,二为臣药,加以其他辅料而成。主要性味乃是这两种罕有药物,阿香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凶手定是她无疑。
“此事与民女无关!”阿香一边说着,一边玩看不见的地方爬,拼命想要远离那药味。
“此药乃是慢性毒,你就是嗅了一次也无妨。”沉时桢见她如此匆忙,冷眸越发深邃,“看来给你药的人,只告诉你此物有毒,而没告诉你是慢性之毒。”
一个自幼生长在京都的药女,不可能跟敌国细作有牵连。他们一家也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不然沉时桢在抓捕她的时候,那店铺掌柜不会急着让女儿招供。
说谎的人跟惶恐害怕的人,那神态跟说话的语气都不相同。沉时桢见过无数心机深沉的奸臣,也见过无数口蜜腹剑的狗官,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的演技能骗得过他的眼睛。
那店铺掌柜确实不知女儿做了什么,阿香对这药物了解而又不精通,如此惊慌失措,她定是以为此药见血封喉。
如果太后娘娘因食用青莲酥而归天,那文芜就是实打实的凶手,具体如何也不必审问。就是她无辜也会被大理寺终审落罪,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太后薨,文芜死。至此就不会有人知道那香囊内的白芷有毒,也不会有人再去发现青莲酥内残留的余毒。
大理寺会往敌国细作的方向去查,阿香作为一个普通的药女,此事跟她可以说毫无牵连。
“那人哄骗你说此药服之毙命,文芜也会因此坐罪而亡。你在从中不会有任何牵连,在钱财驱使下,你就答应了,对吗?”沉时桢沉冷质问。
阿香浑身上下已是冷如冰霜,牙关打颤得都能听见声音。
“启禀殿下,属下已在此女屋中发现一枚价值三千两的羊脂白玉,此物乃是番外珍品。”黑衣护卫于暗黑中沉沉开口。
沉时桢眸光一凌。
这等珍贵之物不是平民百姓能拥有的,哪怕阿香他们家卖一辈子药也买不起。
番外珍品也只有日进斗金的商人才有渠道可以接触,又或者是番外的人直接给了阿香。
“证据确凿,你还招?”沉时桢语声缓慢绵长,如一把看不见的刀在人的心上缓缓摩\/挲着。
忽而,阿香怪叫了一声,猛然跪地叩头。
“幽王殿下饶命!是民女一时糊涂,不应该贪取这等钱财!”
她痛哭起来,话语声就此模糊。
烛光点亮,沉时桢坐于狐皮大椅上,一双鹰眸冷冽无比。
看着眼前痛哭陈情的少女,目中没有丝毫波澜。
“谁给你的羊脂白玉!”他冷声逼问。
阿香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是谋害太后的人。
只有抓到那个阴险小人,他才能证明文芜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