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宫内,文芜望着天边轻流而去的白云,眼眸空洞。
足足过去五天了,御厨大人没有给她传回消息,送饭的人也变成了另一个哑巴嬷嬷。
她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想传出去什么话也传不出去。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受困的笼中鸟,没想到她是个与世隔绝的野鸟,那养在笼中的鸟儿至少还有人喂食说话呢。
“流云本无心,风行自远随。”
文芜暗暗叹息,收回了看着天边的目光。
“没想到文姑娘居然还有如此心境,这两句诗听来虽浅,细细品味却大有意味呢。”
白穹一袭干净白衣,手中折扇轻然摇晃,面上还是带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公子文采风\/流,诗词连胜三届状元郎。这般夸赞,民女可承受不起啊。”文芜早在苏楼内打听了白穹。
不为别的,就是好奇为何他一介布衣能在这宫中随意出入。
谁知打听之下,竟是什么也没打听出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诗作价值百金。
京中不少人出重金买他的真迹,让他给酒楼茶楼提名。
但是,有这等文采的白穹从来没有参加过科举,也没有人知道为何他能这么自由的出入宫中。
“佳诗本天成,文姑娘这随心而出的感慨就是值得夸赞。这里四下无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哪有什么承受不起的。”白穹举起手中的木盒,从中取出两支茶杯。
“前日在下得了一包西湖龙井,据说在通州卖到了三百两银子一钱。有朋友送了在下一些,今日特地带来与姑娘共饮。”白穹从木盒中取出一壶热水,一个紫砂壶。
所有泡茶的工具,在这木盒内一应俱全。
文芜对那茶叶没兴趣,她本来也不是好茶之人:“白公子今日来,不会只是来找我品茶吧?”
白穹轻声一笑:“姑娘何必这么着急呢,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边喝茶边说。”
他瞟了一眼宫廊侧门。
一袭紫袍微微露出一角。
沉时桢感觉到有人再看他,连忙将身子往回缩了缩。
紫色衣角消失,白穹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
“口是心非。”他喃喃低语。
文芜蹙眉,轻声道:“白公子,民女确是不爱喝茶。且戴罪之身,有今日没明日,或许与你闲聊的时光便是我最后的光景了。这何来的什么口是心非?”
白穹一怔,恍然尴尬笑了笑:“对不住姑娘,在下想到了先前的一些事,并不是说姑娘。”
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宫廊侧,但那里已是毫无痕迹。
这人说了不好见面,但还是忍不住在一侧悄悄观望。
按照以往,沉时桢的隐蔽能力很强,绝不会犯下露出衣角这种错误。
白穹嘴角暗藏笑意。
他的心还是乱了。
“白公子不是说边喝茶边说吗,怎的还不泡茶?”文芜见他若有所思,又微微浅笑,一时间也不知他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