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沉时桢眉目深沉,静立不动。
“殿下,您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还是回吧。”安公公眉头紧蹙,面色似有不忍。
沉时桢默然不语。
“皇上已经说了,文氏乃谋害太后的最大凶手,绝不可轻易放过。且让文氏写下配方即可,以后不必再伺候太子妃。”安公公低声轻语,无奈暗中摇头。
他阅人无数,奸人善人看得比地上的蚂蚁还多。一个人是善是恶,观其行听其言就一清二楚。他心知文芜绝不是暗害太后的凶手,但事关重大,必要求证不可。
“公公的意思是说,父皇认定文氏是凶手了?”沉时桢眉眼锋利,语气低沉。
安公公颔首不语,皇上的心思,他一个做奴才的怎能猜度。
“文氏要的不是戴罪立功的机会。”沉时桢冷声低语,眉目深沉,“她本就无罪!”
御书房内,帝王笔尖微微一顿,眼眸轻动。
“来人,命幽王殿下去冷幽宫索取配方!”
身边太监应声而去,从侧门外出了御膳房,转告安公公。
安公公面容轻变,暗暗叹息:“殿下若真想证明文氏无罪,大可去找文氏寻证。她亲手做的糕点,定知这其中哪个细节有问题,若真能探究出个所以然来,此案便还有得查。”
沉时桢冷眸看向他,目色狐疑。
“殿下请移步吧,皇上是不会见您的。”安公公躬身低语。
此言中暗藏玄机。
沉时桢恍然会意,抬步如风般离去。
父皇不见他,安公公又说让他去找文芜。这必然是父皇授命,不然他绝不敢说让皇子去见一个谋害太后的嫌疑犯。
火红马儿飞奔宫廷,一路风驰电掣。
冷幽宫内,文芜正想着如何给太子妃安胎。
周馥国与本朝京都的地理位置不同,气候环境,甚至水源都不同,要想让太子妃适应,还需要在食材上大做文章。
“奴才参见幽王殿下!”
一声行礼打断文芜思绪,回身一看,但见少年剑眉星目,一身紫蟒披风,立于廊下宛若天神降临。
文芜心惊,不知为何沉时桢会出现在这里。
她戴罪之身,大理寺的人都不敢轻易来此,省得给自己惹上麻烦。长公主御厨跟紫鹃都好些日子没来了,定是外面的眼线又加深了一重,让他们不得不避嫌。
沉时桢为查此案已经身染人命,怎的他还敢到这里来?
不出意料的话,文芜猜到他定是为别的事情来的,若是为太后投毒一案,他怎么也会带上一两个大理寺官员做为避嫌的挡箭牌。
她静静看着站在廊下的他,等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沉时桢垂眸望着那奴婢,见她手边提着一个食盒,不发一语,抄起那食盒就走。
那奴婢瑟瑟发抖,见食盒被抄走,起身也是小跑离去。
“民女参见幽王殿下。”文芜见他走来,福身行礼。
沉时桢一手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一手轻轻托着她的手臂:“此处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了。”
文芜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