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宫人个个生着粗厚的胳膊,梅儿一看就知她们手上是练过些功夫。她们若动手,文芜这身子肯定吃不消。
“孩子纵是天真,在本王面前也绝不敢说谎。”沉时桢看着不远处正在看热闹的下人,“相信府中下人也都清楚看到了一切。”
紫樱县主脸色瞬间惨白。
她只想着教训文芜,一时间竟忘了屏退左右。
“爹,那个倒在花池子里的女人差点就踢到娘了。她是朝着娘的脑袋踢的,根本就是想要人命,你可千万别放过她!”阿竹指着那已经晕在花池子里,七歪八扭倒着的宫人。
沉时桢轻然一笑:“这个自然,在我幽王府里放肆的人,还没有一个是能站着走出去的。”
紫樱县主双腿已是震颤连连。
“殿下,此事都是一场误会。县主心胸宽广,定也不是记仇之人,也不会计较民女过失。阿竹童言无忌,殿下海涵。”文芜上前将阿竹拉回自己身后,退开几步,刻意保持着距离。
沉时桢也不见怪,这种举动他已是习惯了。
“来人,将文姑娘等人送到南边厢房。”
闻言,紫樱县主脸色更如霜雪。
幽王府坐北朝南,这南厢房最是清幽,环境宜人。以往这个地方都是留给她跟娘住的,其余贵客都是住在北边,没想到舅舅竟将给她的地方让给了其他人。
“我要吃牛肉面,最好是苏楼做的!”阿竹舔了舔嘴唇,他永远忘不了在苏楼那碗汤面的鲜美。
“来人,派人去苏楼将做面食的厨子请来。”沉时桢吩咐着身后护卫,没有丝毫犹豫。
阿竹笑着拍起了手,道:“还是要三份吧,好东西必须要大家一起分享,娘跟梅儿姐姐也必须要吃。”
“传三份。”沉时桢看着阿竹,眉间暗暗浮出喜色。
文芜心中一紧,但她什么也没说。
早先阿竹就告诉过她,沉时桢对他很温柔体贴,就如当初他失忆还在文宅的时候一样。
她被领着到了南厢房,关上门后这才松了口气。
“娘,我就说文桢叔叔一直念着我们,你看刚刚他不是一直在帮我们吗!”阿竹的嘴角还高高扬着没有放下来。
文芜脸色冷硬,拧了一把阿竹的耳朵:“你这小子,谁让你乱喊爹的。别说紫樱县主在,就是随便当这个乞丐的面你也不能说这等糊涂话。”
阿竹被拧得龇牙咧嘴:“娘你轻点,我就是常听人说,夫妻之间都会互相帮衬。就算彼此之间不合,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这脱口而出了一声爹。”
文芜哭笑不得,搞不明白阿竹这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神色紧凑,低语道:“以后不许再说这等荒唐话了,否则定会大难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