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桢让手下盯着这一户人家,尤其要留意那孩子的变化。若是他真不再服用那药草也能安然,文芜的食膳便可以直接作为解毒方子的基础。
“这种药草即是来自梦魇,就有必要深究一番。”沉时桢从文芜手里将药草取过以帕子小心包好。
若是此物暗中在京都蔓延,后果不堪设想,绝对不能小觑。
“殿下,方才有弟兄们来传话。周嬷嬷领着的那帮人,在十五那天除了杂货铺,还去了一间药铺!”一名黑衣护卫抱拳沉声道。
沉时桢眸光轻闪,文芜的眼睛亦是亮了。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目中尽是了然。
“那间铺子极其隐蔽,开在城西九巷拐角末尾之处。那地方,可以说野狗都不愿意去,殿下,此处甚是可疑!”护卫面容冷硬。
沉时桢二话不说,命手下前来马车,与文芜一同去了那药铺。
穷人居住的巷子一般都有巷号,越靠前则环境越好,越靠后的,那就是地痞流\/氓,乞丐癞子住地。
九巷,这已经是偏僻到极致的地方了。而这样的偏僻之地,居然还开着一间药铺。
这本身就已值得怀疑。
“几位是要开药还是诊脉?”掌柜的嗓音冷硬,手底下还在拨弄着算盘。
文芜见那掌柜梳着两撇油光发亮的胡子,看上去就像暗夜里的老鼠。虽说人不可貌相,但她这一看便觉得这一趟是真来对了。
“陋巷中的药铺,能有多少收入?”文芜冷冷问道,看着掌柜那快速拨弄着珠算的手。
即使没有多少生意做,又哪来的帐可以算呢。
闻言,那掌柜的眼眸便是眯起,一阵煞气迸然而出:“这位姑娘,穷人有穷人的活法。一文两文的药也不是没有,怎得我就没账可算了?姑娘怕不是锦衣玉食惯了,不知民间疾苦。”
文芜轻笑道:“我也是平民出身,怎会不知疾苦。若是我腰缠万贯,也不会到你这铺子来抓药了。”
那抹带着煞气的目光,并未让她蹙一下眉头。
“姑娘怕是染了什么风月场子里的病吧,不然我看你这衣着光鲜的,怎会到我这铺子来。染了见不得人的病也无妨,只要是病人,我都会耐心招待。”掌柜冷笑着捻着他的八字胡。
话还没说完,惨叫声便是惊起。
“哎哟我的亲娘啊!疼死我了!”掌柜的整个人从柜面里被提了出来,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护卫的一掌毫不留情,硬生生将他牙齿都打掉了半边。
血水流淌在地,掌柜的不停哇哇叫着。
“会不会下手太重了?”文芜见他那惨状,别过头去。
沉时桢眸色冷如霜雪:“口不择言,该打!”
惨叫哀嚎不绝,护卫抽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锋冷冽,掌柜的嚎叫戛然而止,取之而来的是牙关打颤的声音。
“我们主子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是有迟疑或者谎言,立即叫你人头落地!”护卫刀锋狠狠嵌入那脖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