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大礼,对于一个行医救人的老者而言却是有些不合适。文芜激动之下也是有些疏忽,连忙起身。
“这药对菊儿来说甚是宝贵,文芜心知此物无价,但也不能让神医白操劳。”文芜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报答,这么多年夙愿得偿,不是话语跟一些菜肴能感谢的。
赵隐摸了摸胡子,面色忽而一沉。
瞧见这异样,文芜忽而也是心中紧然:“神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这药,服用了之后有风险?”
她看向了桌上的药瓶,眉头渐渐紧蹙。
是药三分毒,这话可是流传千年了,绝对不是虚言。如菊儿这种顽疾,并非一般的药物可以医治。赵隐虽做出了药丸,但未必服用后就能让菊儿的病情好转,其中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在内。
“神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就如你说的,你知我知。”文芜听着楼下寂静,她知道丑时不会有客人来,就是那流浪讨饭的都不会选这个时候。
赵隐犹豫了半响,这才悠然道:“前时我与姑娘说过,令嫒的药必要生父的血做药引,你可还记得?”
当时菊儿病的已经吐血,文芜自然记得赵隐那时的话。
恍然间,她眸中震颤,呼吸都是停了一瞬。
“老夫在见到令郎第一面,就觉得他生得与幽王殿下甚是相似。在我们医者看来,他的骨相与殿下亦是几乎相合,若非亲生父子绝不可能如此。”赵隐嗓音渐渐低弱,余光也是看着那台阶之下,生怕有人上来。
文芜袖中双手已是紧握,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
“姑娘,老夫斗胆一问,那两个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赵隐转眸看向文芜,语气前所未有的低沉。
三楼寂静一片,两人的神色都是各有异样。
文芜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说她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只是做了一场春\/梦便身怀有孕?这说出来怕是要惹天下人笑话。
可是在阿竹捡到沉时桢之前,她确实没有见过他,甚至连他原本的姓名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寻回了记忆,也不会知晓他是幽王殿下。
“赵神医苦费心思救治菊儿,我感激不尽。但是有些事情我确实不知,实在没有不敬之意。”文芜叹息一声,还是不知如何作答。
赵隐眯了眯眼,恍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姑娘出身贫寒,莫非在过往曾经受过迫\/害?”
乡下有很多贫困女子,因家中缺吃少穿会被父母送给地主老财为奴为婢。若是生得貌美,还会沦为通房,没名分地伺候主人。
文芜虽算不上美若天仙,但清丽容颜足以令人一见倾心。
身为医者,赵隐也遇到过这等受到迫\/害,到医馆寻下胎药的女子。
如果当真是那样,也就不奇怪为何不愿说出孩子生父是谁了。
“民女并未受过伤害,只是那孩子生父是谁也不会是幽王殿下。”文芜眸中已是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