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信笺,但司徒太子用上自己的信笺,足以看出他的诚意。
“信笺我就收下了,劳烦姑娘命人打些热水来,给那皮孩子沐浴。这一路奔波,他都已经好些天没洗澡了。”文芜想将这宫女先支开,这信笺内写的东西,她未必能立即答复。
院内,阿竹正蹲在草丛边,看着两只蛐蛐打架。手里端着一个编好的小竹篓,一双圆眼已是发直,等着抓得胜的蛐蛐。
文芜暗暗叹息,也不知这孩子是什么做的,精力旺盛,好像怎么都不知道累一样。
等宫女小厮们将热水打好,阿竹也已抓到了蛐蛐,开开心心在众人的伺候之下沐浴更衣。
趁着那宫女不在,文芜也才打开了信笺。
“辛得食谱,妻儿皆安。愿贵人移步入宫,但求一见。”
隶书小字暗藏锋芒,笔尖圆滑甚是潇洒。司徒襄给出的不过寥寥数语,但也将意思表明。
一入侯门深似海,深宫中更是波谲云诡。文芜已进过一个深宫,险些把命给丢了。如今又接到了皇嗣邀请,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这明黄色信笺上的太子绶印清晰可见,司徒襄将此印用在一个邻国民女的身上,也可以说是冒了风险。
他这么做就意味着平民百姓跟朝中一品大员平起平坐,家国要务也跟这邀约见面放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好在那宫女并不奸猾,不然反手出卖,后果不堪设想。
文芜反复思量,还是决定将此事先跟沉时桢说说。到了异国他乡,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省得节外生枝。
“长鸣。”她推开窗户,低声叫道。
但见一袭黑影落下,那护卫朝着她抱拳,一言不发。
“这信笺是司徒太子托人送来的,约我入宫一见,你去回复殿下,问问他此行可还是不可。”文芜将手中信笺递过去。
长鸣不假思索,抱拳道:“姑娘可自行前往,司徒太子的邀约,相信并无不妥。”
当朝太子如果想谋害一个民女,派几个刺客就行了,用不着将人请到宫中,反加了自己的嫌疑。
文芜蹙眉:“你真不回禀殿下?”
这护卫忠心得很,什么都不会瞒着主子,怎的这回竟是变了?
“姑娘有所不知,京都内有一支乱党流窜到了周馥国内。殿下已是出行去暗中搜捕,只怕三五天都回不来。”长鸣实话实说。
文芜一怔,但这也是情理之中。
“既如此,那我就应约入宫了。你且在这府邸内,帮我照看好阿竹。尤其不要让他接近聂蔺洲,不管怎么说,先前的事也都没有查清楚。”
说来说去,还是那调皮小子让人放心不下。
长鸣抱拳点头,郑重应了一声是。
翌日清晨,文芜出门时就已见,宫车等候在外。
一名蓝服太监已是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