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桢冷眸深邃,轻哼道:“你的好心被当做同情了,这少女在气头上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但倒是还有几分骨气。”
如果遇到那等伪善之人,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佯装可怜了。
“这一百两银子,劳烦你命人帮忙给她吧。就算是在气头上,面对亲人重病,她怎么也会收下这笔银子。”文芜将那装着银票的信封递给沉时桢。
这些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而且一百两,对于现在已经对富人开放的素心馆而言,两三个月也就挣到了。
“这一百两或许远远不够呢?”沉时桢低头瞥了一眼那信封,并没有接过来。
“还是先查清楚吧,如果真是重病,这些钱远远不够。再说了,你也还不知道这病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文芜垂眸细思,也是觉得有理。
既然是为亲人诊金来参加比赛,无论如何身边也该有个帮手。林瑶身边一人也无,显然整个家的情况可能都不乐观。
“先回府吧,我让长鸣去查。”沉时桢叹息一声。
既然文芜想帮忙,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一个时辰后,长鸣策马而归。
“启禀殿下,那少女家总共五口,父母俱是病在榻上。她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八岁的妹妹。如今全家都靠她一人支撑,但家中米粮已是快断绝了。”长鸣说着也是有些不忍。
十几岁的少女要养活五口之家,还要照顾病重的双亲,若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不堪重负了。
文芜瞟了一眼沉时桢:“你说对了,一百两银子怕是不够。”
两个病重的人,治疗要花一笔钱,那病愈后的休养也是一笔钱。那二老病好之后也未必能出去劳作,需要的钱真是绵延不断。
“你先将这一笔赏金送出去吧,那少女若不领情,我在想其他办法。”沉时桢也不想让文芜这一番心意落了空。
想要给一个人送钱也很容易,若是林瑶还需要钱,他一句话就够了。
“我亲自去送,有些话我还没说完。”文芜看了看长鸣,见他不为所动,眸光也渐渐深沉。
“属下这就去传马车。”长鸣不知怎的也是被看得有些心虚,抱拳转身就一溜烟跑了。
沉时桢禁不住摇头轻笑:“这小子保护了你几日,竟是已经认你做主人了。”
文芜脸上微微一热,想说什么又是没说。
还不是他那日在紫玉县主面前对她又搂又亲的,在外还一口一个夫人。
这等身份的威压,长鸣怎能不把她当主人。
“你去吧,我好些日子没见阿竹了。”沉时桢也不与她同行,她的事情让她自行处理就好。
好心不会得到恶意相向,有长鸣在,他也不必担心许多。
文芜乘了马车,一路到了一处穷巷。
这里偏僻幽静,连一只野狗都没有,比她以往住过的任何巷子都要简陋破败。
“娘!不是说了让你别动这些东西的吗!”
一声娇喝从某\/处木门内传出,而那木门也已经裂痕斑驳。
这语声中,还带着一丝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