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文芜的刀功练得最少,但也并不是不如应师傅,这么说只是互相恭维说些客气话罢了。
“虽说这么问有些不妥,但老夫不想憋着一个疑问,终日不得解,定会寝食难安。”应师傅压低了嗓音,“姑娘这汤究竟是怎么做得如此丝滑,能否告知一二?”
高超的手艺,无论是谁都会想学。
只不过有的厨子喜欢显摆,就是端着架子不低头。有的则是虚心请教,也不怕遭人嫌弃,总归就是要开口。
文芜心知应师傅是个细心钻研厨艺的人,并非那种心术不正之徒,对他也无需隐瞒许多。
而且,那也不是什么秘密。
“应师傅可听说过碳木净水?”文芜不吝赐教。
这种乡下百姓会用的小剂量,老人家一辈的都该知晓。就算不知道,那也该听说过了。
应师傅忽而眼睛一亮,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莫非,姑娘是用了那碳木,将清水给过滤了?”
他瞪着眼看着文芜,满目皆是诧异。
这等乡下贫民才会用的法子,他不相信眼前这个气质出尘的女子会知晓。
若是她真懂得这种技法,那对厨艺的钻研已经不是精益求精能够形容的了。
“无论是干净的井水还是肮脏的污水,这经过碳水过滤都会将杂尘给除去。应师傅可自行尝试,便知其中奥妙。”文芜见他那诧异的模样,只觉有些滑稽。
她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告知他那假山底下就有相对应的碳石:“应师傅若真要钻研,自去取一部分便是。反正那池水干净,定是有人定期更换里面的碳石。取走一些,也无伤大雅。”
应师傅猛然一拍大腿,抱拳告辞就是快步往后院去。
“三百六十行,人人都留一手,你倒好竟这么无私。”沉时桢有时真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先前为了蓉太子妃,她分享了一堆食谱给御厨。来此之后,她也教授了周馥国御厨一些安胎的法子。
原以为这些都是被逼无奈,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在意。
“厨艺跟武艺一样,很多时候都要靠悟性。只靠只言片语的传授,那就是粗浅皮毛,根本成不了气候。”文芜从来就没担心自己的手艺会被人学个精光。
无论是本朝的厨子还是周馥国御厨,他们得了自己的食谱,那做出来的风味也都欠缺着些意思。
不然蓉太子妃也不会一尝就知道换了厨子,吃了她的糕点又马上发现是经她之手。
做汤羹的水就算再丝滑,那终究考验的也是厨子对火候的掌握,对食材的搭配,调味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唉,林瑶呢?”文芜在应酬了百姓们的恭贺之后,抬眼才发现林瑶已经不在这庭院中了。
沉时桢没有留意她,只低语道:“比试结束,作弊了都得不到前三,自然没脸再呆下去。”
这些百姓们对她的汤羹也没兴趣,四个汤锅里,就数她剩下的最多。
任何人看见自己精心料理的菜肴不受欢迎,恭贺都在被人身上,难免都会有些心灰意冷。
“我去找她。”文芜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她认识的林瑶,绝不是那种阴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