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皇下旨把她放出来了!”宫蓉惊得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掉落在地。
娟儿将头埋得老低,颤声道:“奴婢打探到的消息确实如此,幽王殿下也已去刑部接人了。”
除非有圣旨,不然谁都无法不经查证而将一人从刑部大牢里接出来。而且,赵尚书被胡太尉追打捉拿的事,早就传遍东宫。
宫蓉面色惨白,呼吸一急,猛然将喝下去的安神茶都吐了。
“蓉儿!”司徒襄刚到后院就看到这一幕,他连忙上前反手扣住她的内关穴,微微渡了一丝内力过去。
几个呼吸之间,宫蓉就已平静了很多。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司徒襄怒喝着边上的宫女,额上青筋已是爆起。
宫女们跪地叩头,异口同声说着恕罪。
“太子不要怪罪她们,是臣妾自己不听劝,多喝了些茶。”宫蓉将手里的茶杯递出去,“还不将茶端下去,以后不要再传这种茶了,省得太子担心。”
宫女们如获大赦,如被火烧了毛的鸟儿一般逃走。
“蓉儿你就是心软,这些人使唤不好,换一批就是。”司徒襄已将这后院的所有人都撤走,但他没想到竟是失算了。
这些人根本不了解蓉儿的身子状况,没有劝她吃喝定量。
“一切都有太子安排,臣妾也不需要多使唤人。”宫蓉缓了缓神,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太子按揉的这个穴位好舒服,以前女医怎的没给臣妾推过?”
司徒襄看着自己还反扣在内关穴上的手,轻笑道:“这是文姑娘教我的。”
闻言,宫蓉脸色一变。
“祭祀已快结束,幽王等人也差不多要回国了。蓉儿,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转告的?”司徒襄察觉到了那面色的异样,他心头的一丝狐疑也是慢慢浮起。
以前在邻国,蓉儿说什么也要将文芜带回来。不管是安胎也好,做料理膳食也罢,又或者是说话解闷,她都很喜欢文芜。
回来周馥的路上,她还一直闷闷不乐,念叨着以后再也遇不到像文芜这般与她投缘的人。
但再次相见,一切竟是截然不同。
司徒襄已盘查过娟儿,她坦白只有紫玉县主,跟一个叫林瑶的民女来过。而且这个林瑶还不止来了一次,甚至蓉儿还破天荒的让她去膳房做菜给她。
这些天他一直派人盯着这个女子,但是她只在家跟药铺子之间往来,其余并无其他。
“走就走吧,臣妾没什么可以说的。”宫蓉嗓音冷硬,说完又是觉得有些不对,“那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臣妾跟文姑娘是两国人,自然是需要分别的。”
司徒襄听出这言语间的周旋,也是没说什么。
“那蓉儿就好好休息,明日我就让娟儿她们回来伺候你。若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开口。”他也不好多质问,最好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再也不要横生枝节。
在沉时桢入宫面见父皇后,他已准备好了接受传召,替蓉儿将这件事给顶下来。
但是他没有等到任何消息,甚至在沉时桢已去了刑部,他都没有接到父皇的一句话。
可见,他并没有将事实全盘托出。
“传令下去,继续盯着那女子,不要让她再入宫!”司徒襄冷声喝令。
只要沉时桢从监牢内将文芜接走,两人出了京都,一切就能相安无事。
监牢中,文芜看着那明黄色的天窗,知道现在已是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