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夫子不教四书五经,反而教起兵法了。
“娘,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阿竹抱拳求饶,瞬间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文芜见他耳朵微红,也是放开了手。
“不是说赶着出城吗,快走吧。”她看了看天色,最好还是在辰时之前出城,不然皇上这一早朝结束,没准又横生枝节。
沉时桢也不多说,只看了那手下一眼,跳上马车。
马车行进,长鸣用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着,目光也小心打量着四周。
“阿竹,你既学过三十六计,不知你记得多少?”沉时桢方才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仔细想来也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将书本上的东西跟实际情况结合,这已是不知超过多少宫廷侍卫了。
“都记得啊,夫子讲一遍我就都记下了。”阿竹掰着手指头,“第一计瞒天过海,讲得就是利用某些障眼法,把自己真正的意图给隐藏起来。敌人只看到表面,就不用怕自己的计不成。”
文芜眸光一颤,看着眼前念叨着的儿子,恍然觉得变了个人。
“够了,不必再说。”沉时桢打断了一直没有停嘴的阿竹,“再说下去,以后你耍什么心思,你娘都知道了。”
阿竹脸色一变,猛然捂住了嘴。
“娘,我可没骗过你。那三十六计,可从来没用在过您的身上,我对天发誓!”
文芜那微紧的眉头又是舒展开来,轻轻点了一点儿子的额头:“你那点小心思,就是把兵法韬略都读个遍也别想瞒过我。难道这些书,就只有你读过吗。”
阿竹撇了撇嘴,只是傻笑。
“娘,我有点困了,先靠着义父睡一会。”他如小鸟一般跳到了沉时桢的怀里,倒头就窝着闭了眼。
不到几个呼吸,微微的鼾声就已起了。
“这孩子很挂念你,虽然我骗他说你进宫比试,但他每天晚上都在窗前看着使者府大门,一直到三更半夜熬不住了才睡着。”沉时桢看着快速入睡的阿竹,将披风扯过给他盖上。
文芜眸光一软:“阿竹是个体贴的孩子,鬼主意在多也从不对身边那些心善的街坊邻居使。有时候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也怕我责骂,真是不知他这胆子究竟是大是小。”
其实她心里明白,阿竹孝顺,只是不愿忤逆她而已。
沉时桢垂眸看着脸庞稚\/嫩的阿竹,眉如剑,目如锋,是个习武的好料子。
但是如果只习武不学文,那就只是一个莽夫。想要智勇双全,那就必须要有人细心栽培。
或许,阿竹是个不可多得的麒麟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