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肮脏污秽之语,阿竹的眉宇间又是浮起了怒火。
这模样让沉时桢看了也是一怔。
恍然间,他感觉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木强则折,你小子不懂得隐藏锋芒,总有一天要吃大亏。”沉时桢语气中带着一点呵斥。
“这里是国子监,除了几个平民子弟在外,各个都是官绅世家出身。你今日可以打赵公子,明日还有李公子王公子等着你,就你这小身板,能顶到几时?”
阿竹低头不语,噘着嘴满面不服。
“好汉做事好汉当!”他嘟哝低语,小手依旧握着拳头。
沉时桢轻轻敲了一下阿竹的脑袋,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文芜这么喜欢这么敲。
“殴打官家公子,无人会为你说话,到时候千夫所指,你担当得起吗!”
阿竹咬牙,无话可说。
“你要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上策。”沉时桢循循善诱,也知道阿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里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子弟,他嘴上虽没说不在意,但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那赵公子说他倒还可以忍,但说到文芜,他就忍无可忍了。
“你好好休息,这几日长鸣会给你运行内力疗伤。不出两天,你这身子也就好得差不多了。”沉时桢给阿竹盖好被子。
阿竹脸色已缓和了些,也明白自己冲动了:“义父,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不然她肯定不许我在国子监里读书了。”
沉时桢轻点了他的眉心,温声道:“我自然不会说。”
这事要让文芜知道,那还不得将他从国子监拉走,再也不让他入这等高等学堂。
“殿下,小少爷还是很懂事的。”长鸣在门外站了许久,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已是想着隐忍这些羞辱,不然早在一开始就报出殿下你和他的关系了。”
宁愿忍受辱骂,也将护身符给藏着,这种隐忍的能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
沉时桢暗暗叹息:“我倒是希望他多拿我的名头出去显摆,那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枝节。”
他冷眸微微一沉:“那姓赵的小子绝不会无缘无故针对阿竹,而且他还知道文芜那么多事。”
一个十几岁在国子监里的孩子,怎会知晓文芜的事。
“一定是有人打听清楚,告知了赵同知,再由他吩咐了自己的儿子。”沉时桢看到赵同知出现的时候,就已是觉得有蹊跷。
“殿下,要不要属下传大理寺的人来?”长鸣压低嗓音。
沉时桢摇了摇头:“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不然对阿竹不好,也有损国子监的名声。”
父皇下旨让阿竹来此读书,如果让外人知道阿竹第一天入学就打架斗殴,那也有损父皇颜面。
虽然此事不平,但大事化小就是最好的做法。
几日内,国子监相安无事,监生学子们照常上堂,周太傅也将这些事当做没发生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竹撑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浮云,一直念叨这这句话。
他思索了几天,也似乎有些想明白了。趁着国子监开放归家的日子,阿竹缠着娘做了几大盘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