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画上描着一个蛇头,黑墨勾勒之下显得越发深邃。那一双眼睛如地狱的恶鬼,直勾勾地盯着画卷外的人。
文芜心中一颤:“晓兰这画工真越发精益了,这画得简直以假乱真。”
蛇身正在宣纸中央,那三角头颅就这么正面对着外面,看着就是令人不敢直视。
真不愧是月血教之物,这令牌就是如此摄人。
“文姨,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过就是随意描绘了一下而已。”薛晓兰看着自己的画作,她明明只用一点笔墨做了点线条勾勒而已。
忽而,文芜视线模糊,那眼前的画作忽而扭曲起来。几个波浪翻腾后,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这……”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分明就是普通的蛇面。笔墨用得很稚\/嫩,一看就是出自孩子的手笔。
但这画作跟方才自己看到的截然不同!
“那日在御花园,那郡主与我生了些口角,一怒之下就拿出一块木牌来诅咒我。当时我就记得她的咒语很阴森,这两日一直睡不好,方才睡梦中就记起了那木牌上的图像。”薛晓兰神色惶恐。
文芜轻然抚着薛晓兰的背脊,安抚道:“郡主就是故意如此胡说来吓唬你的,晓兰你心地善良定有神仙保佑,什么诅咒都做不得数。”
她定睛看向那画作,却发现这蛇像与自己掌有的那块令牌也不一样。
这画像上的蛇是一条完整的蛇,但她的令牌是蛇身鹿面。
“晓兰,你确定那木牌上是一条蛇?”文芜知她是在睡梦中看到,或许醒来之后记忆有些出入也不一定。
薛晓兰蹙眉想了想,点头道:“那梦中我虽看不是很真切,但醒来之后也记起了那木牌上的图样。那时香玉郡主就将木牌放在我的眼前,我这一梦也就都想起来了。”
梦境有时不一定会模糊人的记忆,有时反而会加深记忆。
文芜眸色凝重,低语道:“晓兰,你入宫发生的事通通忘记。那香玉郡主记仇,幽王殿下自会替你摆平,但你要装作无事发生。”
深宫里的郡主亲王那都是活阎罗,薛晓兰根本不想得罪,只点头应了。
“明日我让殿下带你入宫去见香玉郡主,当面将事情说开,只要香玉郡主放了话不追究,一切也就了结。”文芜想想,还是不能让沉时桢一个人出面。
这口角之事里还掺杂着阿竹,如果就让他一人去摆平此事,那他岂不成了孩子奴,让人笑话了。
如果带着两个孩子,那就是以正事来处理。如此以来,那香玉郡主的母妃也不好多说。
“文姨,若再见到香玉郡主,她定会再诅咒我的。”薛晓兰脸色微白,“这几日我平安无事,她要知道了定会再生恶意。”
文芜轻笑一声:“再诅咒又如何,这第一次都无用,第二次又怎会有用。若真有诅咒而害人的奇迹,那香玉郡主的母妃第一个要害的定是某个妃子。”
薛晓兰细思也觉得有理。
“如果她真的故技重施,你就将那木牌上的图案再看个仔细。”文芜瞧着那桌上的画,她一定要弄个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