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假死很容易,但想假死二十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不可能!”孙竹珉冷喝出声,“如果我爹还健在,他怎忍心十几年不归家!我娘含辛茹苦将我带大,还曾经在风天雪地里为我去挖野外的地瓜。那时候我因为没有棉衣,险些在屋里冻死!”
沉时桢见他双目已是有些微红,也是略微顿住了要说的话。
“早年因为太过清贫,我和娘就住在周馥边境。那地方在冬天便是霜雪漫天,也正是因为太过苦寒,我的身子受不住才会随着母亲来到京都。之后娘为了给我增强体质,才给我找了师傅学到一身武艺。”孙竹珉情绪激动,额上都已微微露出了青筋。
“若是殿下怀疑我爹未死,那这些年我们母子两人受得苦又算什么!”
一声咆哮在屋内响彻。
“若是那些苦都是假的呢?”沉时桢一句轻声,却在这咆哮声中显得分外沉重。
“证据!”孙竹珉依旧笃声,“只要殿下能拿出我爹有生还的证据,我就相信你说的这一切。”
十余年前在山道\/上遭遇意外的人,想要找到尸首绝无可能,想要找到那已经遁逃了十几年的人更是难如登天。
“想要证据很容易,去一趟梦殷即可。”沉时桢起身甩了甩袖,“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些一直在暗中作祟的小人了。”
长鸣目中震惊,连忙上前抱拳道:“殿下万万不可!那地方别说阴诡邪气,就是普通外邦您都不能轻易涉足!”
身为当朝亲王,如果在没有得到帝王首肯的情况下贸然前往外朝,那就是有谋逆之嫌。就算坦坦荡荡,那不禀告君王便私自出境也是罪当发配!
“你留下,就在这府中假扮我。”沉时桢轻然一语,似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和长鸣身材相仿,只要稍做易容,模仿一下举止,想要瞒骗一些人并不难。
“殿下别说笑了,这几日皇上给您的外务颇多,就是为了让你能够经常入朝。如果在下冒充了您的身份被识破,那就是难逃一死。”长鸣无所谓一死,但他担心因为自己伪装不利而让殿下受了连累。
沉时桢一言不发,只是走出了卧室的门。
寂夜轻悄,屋内瞬间只剩一声叹息。
“殿下决定的事,果然谁都劝不住。”长鸣无奈,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已是开始活动肩膀开始学着殿下的姿态。
“我跟殿下一起去。”孙竹珉依旧握着双拳,“如果皇上真的问责,你就说是我将他劫走了。而你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所以才假扮了主子。”
长鸣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孙竹珉。
“劳烦转告殿下。”孙竹珉颔首抱拳,咬了咬牙也离开了这件卧室。
所有一切的线索都在梦殷,想要弄明白这所有的蹊跷,众人就必须前往。
沉时桢不打算在深夜里出行,他知道每到夜晚就会有很多双眼睛在外面盯着他。
“义父,你真的打算明天去那个满街都是巫师术士的地方?”阿竹悄悄从门外探进了一个小脑袋,“对不起啊义父,我不小心都听见了。”
沉时桢眉头不动,只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