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点水果去吧,你妈喜欢吃什么水果?”走了几十米远,我看到了医院的大门,见童望君要直接进去,我就提醒了声。
基本的礼貌问题,童望君可以不带东西过去,我跟着,无论离婚没离婚,都得买点东西过去。
边上就有卖水果的小摊贩,很方便。
“不买了,这里的东西很贵,不用那么麻烦。”童望君拒绝了,她对自己家乡的人似乎很防备,并不信任。
出了车站如此,到了医院门口同样如此。
其实,这种情况在哪里都差不多,我觉得童望君有点过于敏感,过于苛刻了。
到了医院,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和小孩,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很少,进了电梯,童望君按了四楼。
我有点踌躇,待会见面了,我是喊阿姨,还是喊妈?
童望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看到我的脸色,电梯门才开,她就冲了出去,她很担心她妈。
“快点。”我怕跟丢了,喊了陈珂一声,往前快走几步,恰好看见童望君进了一间病房。
我和陈珂跟着走了进去。
病房很普通,三张床,中间用布帘子隔开,床上都有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
童望君坐在靠着门口的病床上,正和病床上的人小声的说着话。
方言,大部分我都能听懂。
“喊家家。”我犹豫了一会,没喊出口,让陈珂喊。
“家家。”陈珂很听话,见到外婆也很高兴,走到了病床边,“你身体不要紧吧?”
“阿珂真乖,又长高了,还长好了。”童望君的妈见到陈珂很高兴,坐了起来,“家家没事,打针输液了,马上就能好。”
童望君的妈手上黏着白色的医用胶布,还有针管,但没有吊瓶,长时间输液打针就是这种方式,小乐生病的时候去医院我见过。
“陈进,坐,那有凳子。”童望君的妈招呼我。
床边有一张小圆凳,我拿了过来挨着病床边坐下,没说什么话,听着童望君和她妈聊天。
“医生怎么说的?”童望君问。
“受了寒,血压有点高,呼吸有些不顺畅,医生说要住院半个月。”童望君的妈道,“没事,这是老毛病,支气管炎,我知道,住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打了好几天的针,我现在好多了,等会我回去给你们做饭。”
“不了。”我赶忙说了声。
支气管受不了风寒,医院有空调,很缓和,外面却很冷,我担心童望君的妈出去让冷风一吹,原本好些的病痛等会又会犯了。
划不来。
“医生让你住着你就继续住着吧,饭我自己会弄。”童望君道,“你怎么吃饭?”
“有饼干,还有热水,肚子饿了就吃这些,吃腻了就让人帮着带两个馒头。”童望君的妈歪了下身子,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了些饼干,还有一个馒头。
“这怎么能行?中午呢?中午也吃这个?”童望君眼睛有点红了,“爸不给你送饭吗?”
“偶尔会送一下。”童望君的妈摆头,“不指望他,我这次到医院就是因为他。”
“怎么了,你俩是不是又吵架了?”童望君道。
“隔壁那家死了人,找人看了风水,说我家那块地不错,你爸个傻子直接将地给了别人。”童望君的妈还有气,说话很激动,“我说他,他还跟我吵。”
我大概有点明白了,童望君的妈之所以住进医院,肯定与这个有关。
在医院待了二十多分钟,童望君的妈就催童望君和我回去:“你们回去吧,被子在柜子里,线鞋在我房间的柜子下面,望君,别忘了拿给陈进穿,这么冷的天,别冻着了,我明天就回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劝着。
“妈,我们的事你别管,我知道,你好好在医院打针,我做了饭菜给你送过来。”童望君道。
出了医院,走了十多分钟,过了一个桥,就到了童望君的家。
她家在县边的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