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兄,祝你出差顺利,平安归来哦~” 陆川打开手机要喊人开会的时候,才看到姜沫给他发来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被陆川出门的动静给弄醒了,还是压根就在熬夜没有好好睡。 他要出门一趟的事情姜沫也是知道的,毕竟林清影肯定会跟着陆川一起走的,他们俩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姜沫就得一个人在家自己照顾自己了。 姜沫虽然不知道赵曼玉在无尽之海的遭遇,但大概也能猜到陆川这次的出差并不简单,不然的话也不会带上命祺出门。 不过她也没有去细问,毕竟不管问出的结果是什么,基本上都是她参与不了的事情。 这种和陆川距离越来越远的感觉时常会让她感到不开心,从北宁城到乌托邦,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陆川就从一个仓惶狼狈的少年郎,成长为了举世闻名的大人物,变得愈发的遥不可及。 即使是平时在学校里,她也免不了时常会被问到和陆川的种种事情,有的同学关心陆川先生私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的同学想通过她来获得陆川的签名,甚至还有胆大的闺蜜私下里偷偷问她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跟陆川在交往。 女孩也说不清自己的心事,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像他这般璀璨如骄阳一般的人了,她有时会觉得对方的温柔是她独有,有时也会沮丧地觉得对方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在照顾。 “好,这趟出去应该不会很久,你自己在家这两天,遇到事情的话就找三十老板和张老板帮忙,吃饭的话就先在小区边上的饭店凑和对付两天。” 陆川的消息发到了姜沫的手机上,女孩坐在床上不满地都起了嘴,她的不满当然是对于手机对面那个明明只比她大了一岁的男孩,发来的消息里溢出的爹味。 “我自己也会做饭!”姜沫想起自己在北宁城做的清汤挂面,理不直气也壮,这怎么就不算会做饭呢? “你是说清汤挂面吗?[滑稽]” 姜沫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嘲笑了,气得要打字回敬陆川,清汤挂面怎么了,当初在北宁城的时候分明陆川自己也是什么都不会做,要不是她做了清汤挂面,两个人还得饿一顿肚子呢。 然而她的嘴角却是带着笑意,不知道是在高兴以前的事情陆川都还记得,还是因为两人恰巧想到了一处。 “早点睡吧,我还要开会,开完会之后就要出发了。晚安[月亮]” 姜沫的字还没打完,就收到了陆川发来的又一条消息,刚刚萌生的欢喜就遇上了现实的距离感。 她撇了撇嘴,删掉了打好了的字,钻进了被窝里,按开了那盏某人送她的,始终在她床头的小夜灯,然后才回复了陆川的消息。 “马上睡啦,晚安~” 无尽之海的深处有一处幽暗的宫殿,不仅这座宫殿本身看起来没有任何光亮发出,在这座宫殿的周围也数千米内,也都没有任何海洋生灵的存在。 那座宫殿里时不时地会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孝声,若是有人能听见,定会觉得阴森可怖。 命族的司祭祝婆婆被一条材质特殊的锁链贯穿,缚在了宫殿里的一根柱子上,元气和神意被完全锁住动弹不得,生命的气息也在渐渐衰弱下去。 在她的眼前便是那个夜叉族的衍道,在她看来,这位几乎可以说是夜叉族有史以来的最强者,显然是已经疯了。 她和赵曼玉遇袭之后的这两天里,它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因为意识混乱而嘶吼,偶尔会发出意义不明地大声哭叫,平静时会呆滞地坐在原地,情绪激动时还会疯狂地拿头撞击这座宫殿的其他柱子。 由于被缚在柱子上,祝婆婆并不能很好地感应到周围的环境,但这两天的时间里,并没有任何其他夜叉族的生灵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命!帮...帮我!不...不然,杀...杀你!”那夜叉突然从咆孝中停止,艰难地走到祝婆婆的面前,含湖不清地说着既是求助又是威胁的话。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祝婆婆的表情十分平静,这种可交流的状态对面前的这个疯夜叉来说已经算是清醒了。 “意识...太多!清...清除!”疯夜叉表情狰狞地咆孝着,它的右手在掐着自己的左手,抓得鲜血淋漓。 “那你的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意识呢?” 祝婆婆话音刚落,那疯夜叉便爆发出了一阵勐烈的咆孝,嘶吼过后马上又开始了哭泣。 这样的循环祝婆婆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所以实际上在她看来,这个疯夜叉虽然有着衍道境的实力,但实际上已经是死了,如果夜叉族再没有其他的族人,这个种族实际上也已经算是消亡了。 疯夜叉每一次陷入疯狂都要很久的时间,痛哭了一会儿之后这疯夜叉又有了要开始撞柱子的趋势,这可把祝婆婆给吓了一跳。 这里柱子那么多,你要撞去撞别的柱子啊,撞我这根柱子不小心把我撞死了怎么办? “你...是...谁?曼...玉...呜啊! ”疯夜叉一字一顿地又说出了一些祝婆婆能听懂的话,后边的曼玉两个字,更是让她寒毛直竖。 这些多出来的意识,竟是乌托邦正在寻找的孩子们?这个疯夜叉吃掉了自己种族母树上结出来的果实?? 好吧,看来这个种族确实是该消亡了。 多年来经历的大风大浪让祝婆婆并没有放松警惕,即便眼前这个疯夜叉说出曼玉的名字,她也还是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因为事实就是眼前的这个疯夜叉肯定有什么手段可以短暂地恢复清醒,不然它也不可能通过埋伏的方式瞬间秒杀了赵曼玉,并且将祝婆婆擒获,万一这是对方对于自己是不是和人族一伙的试探呢? “我是命族的司祭,祝。”祝婆婆冷静道,“如果是这样完全限制我的行动的话,我想你是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帮助的。” 疯夜叉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猩红,一头朝祝婆婆撞了过来,就在祝婆婆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回归到命运大人怀抱的时候,它自己的理智似乎又回归了,一张狰狞的脸贴在了祝婆婆面前。 “命族和夜叉...不是敌人...帮我...你可以走。” “东偏南,大概有5到10度的偏角,没办法,隔得太远了,只能感应个大概。” 陆川还是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进驾驶舱,他手里握着铜币弟感应着祝婆婆所在的方位,一边指挥余欢往哪个方向开。 “没事,反正都要在云层上面飞一段,方向的偏差一边飞一边慢慢修正就行了。”余欢随口道。“曼玉说她们之前去到的地方距离命族的岛屿大概都有八九千海里,我们飞过去也没那么快。” “祝婆婆的位置已经很久没有变化过了,那个衍道境也在她的身边不远处,还有我们要找的三个孩子也是,几个目标全都在一处也有不好的地方,一边要救援一边又要和衍道境对抗,难度要大很多。” “怎么安排交给老刘老徐他们,我就是打手,不操那份心。”余欢笑道,“世界变化得太快咯,再不破境以后当打手都不够看了,神界是衍道,海里也是衍道,啧啧啧。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顶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这么些年都没多少进步,还没有这大半年以来的进益多。对了,无尽之海的深处全是衍道吗?” “哪有那么夸张,命运算了算一共也就六个,而且无尽之海那么大,分散开来其实想碰到一个都难。” 陆川这两天在出发前本着知己知彼的想法,也顺便探了探无尽之海里到底有什么,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海里有八十多个种族,超过半数都是从荒古时代就开始传承下来的,命族也只是其中之一。 这八十多个种族里也有不少像是命族这样在大陆上有宿敌,被击败之后远遁深海消声觅迹,这样的八十多个种族里经过成千上万年的岁月演变,时至今日仍然有六个衍道境,超凡境的数量更是有一千两百多。 而且他们大多熟悉海中的环境,抱团聚拢在一起而且由于历史原因还极度排外,难怪陆地上的人们一进入深海就非常容易遇到危险。 一千多个超凡说少也不少,但这个世界上海洋的面积要远远大于陆地,这些种族分散在深海之中,其实一般情况下人族也接触不到,多少年来都相安无事。 “对了余叔,我的境界上去没那么快,最近感觉自己在剑道上的道境有些多余了,我想...” “你想都别想。”余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的道韵都是你的机缘,不要随随便便就浪费了,而且你离神通也没多远了,这东西哪里会嫌多。我的问题自己会解决,无非是还要一些时间。” 余欢当然知道陆川是什么意思,陆川能送道韵给别人,自然也能送道韵给余欢,他甚至打算先多送一些道韵给余欢,看看能不能把余欢堆上衍道境。 他是何等骄傲一个人,要是靠徒弟到衍道境,那他成什么人了? 更何况他并不是没有触摸到衍道境的门,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剑道的追寻和热爱,即便是破境超凡之后每天也还在勤耕不缀地下苦功,日复一日地演练修习。 “回头我得跟老骆老宁也都说一声,别什么婆婆妈妈的工作和会议都让你干,那么好的天赋都给耽误了,要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让你来军事部,每天至少得再让你多个半天的时间,啥也别干就去修行。” 余欢在军事部里属于鹰派,对于乌托邦目前迫于发展需要让很多修行境界没到超凡的年轻人投入过多的时间到工作中非常不满。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陆川是这么有急迫感的卷王,白天上了班晚上夜里都还要修行,大多数人上班上的累了,晚上回去之后就不想动了,往往会选择其他的方式放松精神和品味生活。 除了正常的上班之外,偶尔在做活动或者有紧急目标的时候还得加班,过多的压榨年轻人的精力不止会影响他们修行破境的速度,也会影响年轻人们交流交往恋爱的进度。 像余欢他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乌托邦,每个人不是在修行就是在干架,碰到喜欢的对象就去追求,恨不得整个人都绕着对方转。 余欢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青涩时光,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怀念。 “特殊阶段嘛,人才的培养需要时间,等到一个新的天选之人从天而降需要运气,如果要改的话,也应该是普遍性地调整制度,不应该给我个人搞特例。” 陆川抓了抓头,对于卷王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工作一天然后晚上修行改成了工作半天然后修行半天加一个晚上。 余欢扭头看了陆川一眼,眼中浮现出欣慰的神色,“你来乌托邦之后也成长了许多。” “哈哈哈,也不一定是成长,可能就是张老板当初说的那样,融入乌托邦把它当成是自己的事业之后,想法自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陆川笑了笑,一边往嘴里塞了一点可以帮助恢复神意的药物,一边习惯性地用铜币弟感应了一下祝婆婆的方位。 突然间驾驶舱的门被敲响,随后刘明江和徐科铭带着命族的祥爷爷走了进来。 “陆川大人,刚刚我收到了命运大人的感召,祝和我们恢复了联系。”祥爷爷的表情有些激动,但徐科铭的神色却是有些难看。 “她说了什么?”陆川连忙问道,又有些担心以祝婆婆的风格,上来又是一句“祝求告命运大人”的废话。 “她说夜叉族的那位衍道境,疑似是从它们的母树上,吞噬掉了我们的孩子们,他们的意识被混合在了一起,让它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狂的状态。 祝婆婆已经假意答应会帮它解决这个问题,她说会想办法拖延时间,坚持到我们赶到。” 拥有绝对冷静的徐科铭语气平静地说道,他平静的眼眸中满是怒火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