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坐在纪无修的车里，慕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陈昂跟纪无修汇报着。

“...罗老师和黎千珉同学已经让人送回学校去了，黎千珉身上只是外伤，给他打了个石膏，休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至于白樱红同学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带回家休养了，没什么事的话也差不多三四天就可以回学校...”

“...店内破坏程度不大，可能百来块就补回来了，其他店员及店长，医生检查了一下，除受到惊吓，神经有些敏感外，大脑似乎有受到电波干扰的情况，接连几天都会出现头疼、恶心等类似感冒发烧的反应。”

“嗯。”纪无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视线一直在慕玖身上，只见她还一脸不在乎地啃着夜宵土豆饼。

半晌，纪无修终于忍不住了：“阿玖！”

这一声，他喊得有些严肃，给慕玖唬得差点呛到：“干嘛？”

“你为什么要说，是你觉得好玩把带毒的菌粉放在众人的奶茶里的？”

慕玖闻言，一脸无所谓道：“因为我临时要找能让大家同时看到鬼又死不掉的原因，只有吃菌至幻这个合理点呗。”

话音一落，纪无修一顿，一口气真有些上不来，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慕玖的心拿出来看看，是不是铁做的？

他问东，她答西。

她明明知道他在问，你这是在告诉大家，今天伤伤残残的局面都是你的过错！你知不知道？你会被人厌恶的，你知不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纪无修认真道：“你知道，我不是要你回答这个。”

慕玖闻言，将视线从土豆饼上移开，伸手打开了车窗...

那车窗外风声将她的声音淹没了大半，隐约听到她在说：“我知道啊，但大概我就喜欢做恶人的感觉吧。”

所以，你是在说，你一方面做着好事，一方面当着恶人。

她的用意，纪无修看得明白，其实就是把今晚闹鬼的事全揽在自己头上，就让所有人以为她开了个恶劣的玩笑，这样的话，玩家一方不会追责店家，店家一方也不会因此倒闭。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纪无修想不到。

慕玖也没习惯说。

其实很简单，她琢磨着，原本就是她起的头，她承担点责任也不是不行，反正，她早就习惯了万众人憎恨…

慕玖说完，将土豆泥大口啃完，一粒土豆泥粘在了她的唇边，她无所谓地伸手去抹。

就在这时，她却看见纪无修的手率先伸了过来，将她脸上的残渣抹了掉，再一瞬，他忽然顺势抚住了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撒谎。”

“是。”慕玖一愣，对上纪无修的眼睛，半晌竟然没有矢口否认，反而笑了，笑得灿烂起来，“可我不是还有你吗？旁人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啊。”

纪无修的手指微微一顿，停在了慕玖的脸上，望着她水润的眼眸，良久，叹了口气...

你确定你懂我那个喜欢是什么喜欢吗？这是能跟旁人做类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