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渊身手不错,又是我们信任的人,当然是让他送你去最为放心。”宋夫人慈爱地看着少年说。
“我才不信他,若让他送我,那我早就死了千百遍。”宋泠乐否认,表情认真严肃。
宋夫人欲开口被宋父拦住,“既然如此,我这里也有几箱物什需要送去青州给源然,你带着不方便,我就拜托岱渊。至于送你过去的护卫就重新选,如何?”
“难道不能不去吗?”她嘟嘴皱眉,心道什么如不如何,还不是一样。
因为刚才太在意裴疑要和自己一起去,导致没来得及反抗父母的这个决定,现在拒绝感觉很像在赌气。
“不能。你阿姐那日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们确实太过溺爱你了,最近胡所非为得过分。这次去到青州,我也会让你阿兄不要太惯着你,等你性子什么时候磨好什么时候才回都。”宋夫人果断拒绝,表明态度。
所以就是另一种变相处罚,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干嘛要把她当做罪人一样驱赶走呢?
宋泠乐忍住火气,起身回答:“那便听父亲母亲所言,一切由你们做主,潋潋回屋继续反思了。”
“宋泠乐!”
后传来母亲震怒地声音,这么久以来压在心中的委屈忽然爆发。视线模糊,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走,企图甩开一切。
滂沱的雨声加重内心的哀伤,果然他会影响自己的幸福。自从再次与他接触,便诸事不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变成是她性子有问题。
要让她走,那就走吧,只是为何——
突然脚下一空,她没有支撑地向前倒去......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耳边放大,雨水落在身上,大颗大颗地鞭笞皮肤,在炎热的夏季却让她冷得发起抖来。
唯一的灼热居然是环在脖颈下的手臂,红色被淋湿后显得更加深沉。
“那么在乎衣服的干净与否,就不要让自己摔进泥坑里。”裴疑一边说,一边把她拉到屋檐下避雨。
就淋了一会儿,两人大半身子已湿透。他用眼色示意跟上来的银朱去拿干棉巾和衣物,然后来回甩了甩头。
裴疑的水珠溅了宋泠乐一脸,她闭眼向后缩了一下,哽咽地骂道:“你有病吗!”
“宋泠乐,伯父伯母没有说错,你是该去磨磨性子了!”少年歪头斜视她,毫不客气地怼道。
“你这次又有什么目的?”少女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打算谋个差事儿,既然我们是‘陌路’具体是什么就不告诉你了。”裴疑叉腰俯身与她对视。
宋泠乐脸色霎时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朝少年狠狠踢了一脚。
要让她走,那就走吧,只是为何要和他一起!
宋氏夫妇过于担心也追了出来,他们站在远处眺望亭廊中的少年少女,心中感慨不已。
“我对潋潋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宋夫人哀伤地问着丈夫。
宋已渝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潋潋没有那么脆弱,只是最近太多事情乱了思绪,你不要想太多,女儿们比我们想象更加坚强。你没有错,嫂子走了这么多年,岱渊在魏都也只有我们可以依靠,你对他的怜惜,潋潋会有一天能够明白的。”
他没有告诉夫人裴疑单独找过自己。
那一天少年在东御门大街先拦下正要回家的宋父,先是解释了潋潋是因为他的话才去找的三皇子,同时表达不久后会离开魏都想要磨练一下。
留在魏都裴疑只会越来越纨绔,外出磨砺确实不错,恰好近期青州雨季正是需要人手,源然那边定会重用他。又担心潋潋参与那件事之后被人查出,宋已渝便决定让裴疑带着潋潋去青州,既是对裴疑的支持,也是为了保护女儿。
“回去吧,让他们多说会儿话,交谈才能解开误会。你我去看看浅浅,听说她最近心情也不大好。”宋父牵起夫人的手带她往扶玉阁走去。
“因为三皇子吧......唉,这孩子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有时候比潋潋还让人头疼。”宋夫人回握夫君的手,叹息道。
“我也没想到她会私下和三皇子约定终身,之前还以为只是和桂月公主关系好,没想到啊......幸亏没有出什么事。”宋父点头同意。
“韩家的亲事虽然她答应了,但我还是怕出问题。”宋夫人注视着天边的乌云,总觉心神不安。
“嫂子的身子就是忧愁过度才生病的,你若天天这般怕那般担心,才会问题!”宋父假装动怒吓唬她,“除了潋潋,浅浅什么时候让人担心过?她也不小了,分得清孰重孰轻,你且安心享福便好。”
宋夫人深思确实如夫君所言,点头表示希望如此。
她的愿望不多,只要家人安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