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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河镇。
一只浑身雪白、头上有一块灰色的鸽子飞入边镇守备军的信鸽笼里,养鸽子的独眼老头颤颤巍巍的抓起鸽子取消它脚上的竹筒,来回看了看也没找到是给谁的。
于是他叫来给军帐传话的小兵,将竹筒递给他。一般像这样没有来源的信件,都会统一交给将领单独看。
随着传话小兵来到军帐前,那厚重的幕帘被打开,暖和的热气从中涌出直扑额面。一冷一热让小兵不禁打了个颤,在听到传他进去后,才敢躬身捧着小竹筒入内。
“启禀将军,这是养鸽子的老头发现的一封未知名的密信,还请将军过目。”他垂头不敢看正前方的男人一眼。就这么跪在地上,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低落在枯草地上。
周身传来的强大压迫感甚至让他觉得呼吸困难,要用尽全力好像才能镇定内心的恐惧。每一次入军帐,他都觉得是在承受酷刑,胆小的人怕是早就尿裤子了。
“给我。”男人粗喉深沉的嗓音响起,吓得小兵立刻埋头贴地,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往上抵竹筒。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男人拿过转交过去,见他打开阅读后问道:“是奸细?”
居于正位的男人摇头,嗤笑道:“女儿家的情书。”说着,他将纸条递给那人。
“这是——”
“你知道裴疑那小子的字,仿着写一封信回过去罢,免得人伤心,到时候又得记恨我。”
“鸿山你啊......”男人叹了口气,“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他如何了?”裴鸿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前些日子到的大营,被小蓝罚了十杖军棍,心疼吗?”
“有什么可心疼的。”裴鸿山摆手遣退传话小兵,继续道,“不好好练练他,怕是以后只剩后悔。”
“岱渊如此聪慧,我倒是觉得没必要。以你在军中的地位与威严,就算直接提他做副都统,也没人会反对,何必让唯一的儿子受这等罪?”
“再好的铁与需要锤炼才能成利器。魏都悠闲了十几年该是时候吃吃苦,见见世面了。”
“呵,你那儿臭地方,十天半月连多余的人都没有,见个锤子世面哟!人家在魏都见得世面可比你多多了,莽夫!”
“卫林阶给你脸了?”
男人抱拳作揖像是在赔罪,嘴巴却还是停不下来。“我说你也是做的绝,明明当时就离你只有十里不到的路,还非得让人送去西北,带在身边自己教不好吗?十年不见,你不想他,我都想了!”
“想?呵,那臭小子怕只想杀了我吧。”裴鸿山大笑起来。
“怨债怨债啊,管你们父子俩的,老子写信去了!”卫林阶摆手离开了军帐。
裴鸿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片刻后摸出怀里的玉佩搓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