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训练大厅再一次鸦雀无声。
无论是鲁东大汉雁北大个儿还是豫南大嗓门，还是他们带上们来准备挑战、现在却成了陪练的倒霉蛋，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嗓子里发出无意义的“呃呃”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靠！你乱踢什么？”毕晶最先反应过来，跳着脚嚷嚷，“我让你露两手真功夫，你随便挑个人打一顿不完了，谁让你破坏公物来着？这东西不要钱啊！”
“咕咚”，被毕晶吓了一跳，十四个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起喉头一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看看被训得有些脸红的胡斐，再看看已经瘪了一半的沙袋，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闪身就到了二十多米外，轻轻一脚就踢飞了一个重达两百斤的沙袋，关键这一脚，还能把这结实无比的沙袋直接踢漏，而且这一切做得还是那么轻描淡写，完全没有青筋暴起竭尽全力的样子……
这得是多么快的速度，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这还是人吗？
过了好半天，鲁东大汉看着毕晶，满脸的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难道……难道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在让着我们？”
“你以为呢？”毕晶仍然没好气，说话也很不客气，“真要个个全力跟你们打，一秒躺下一个，还陪练个啥啊，那不成了虐菜大会了吗？”恶声恶气说了一句，气还是小不了，转过头又对胡斐喊：“沙袋钱你得赔，回头从你工资奖金里扣啊！”
胡斐大概是这两脚踢爽了，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招呼一个豫南来的大汉道：“来来来，咱们接着练。”
明明他笑得很是豪爽热情，那大汉却没有来一激灵，迟疑着不敢上前。毕晶见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儿，终于乐了：“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咋这么实在呢？好好做好陪练这份大有前途的工作，你不也长本事吗？你就不会一边陪练一边学啊？陈忠和不也陪练出身吗，人家还带队拿了女排冠军呢！”
一帮人猛然间如梦初醒，一阵疯狂点头，拉着对家就叫：“来来来，咱们马上开始吧！”
……
场上又开始噼里啪啦打起来，而且这帮陪练打得比之前还卖力，一个个忽然变得生龙活虎，战意高昂。毕晶慢慢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呼哧呼哧喘得跟三伏天的狗一样，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快软了。擦了把冷汗，心里骂了声，妈的，这帮人还挺聪明，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你就是故意的。”母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过来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毕晶，似笑非笑道，“早就知道你憋着坏主意呢——你可太坏了，故意让殷姐灭他们威风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我靠你别瞎说啊！”毕晶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道，“废话，别说再不让那娘们过过瘾估计她得得抑郁症这种话，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真让胡科鲁免贵他们几个上，打半天才能赢个一招半式的，怎么让他们信服口服，甘心在这儿做陪练？我说你也不赖啊，啥时候想到的？”
母老虎撇撇嘴，“你一开始让殷姐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还要怎么想啊？”
“高！实在是高！”毕晶冲母老虎比比大拇指，忽然又仰天一笑，无比得意道，“我真特么是个天才啊，居然能把这种挑战转化成训练手段，简直就是危机处理大师级别的人物啊！”说到这儿忽然一呆，俩手指头托着下巴转转眼珠子，忽然道：“emmm ，我估计今天这帮人就是个打前站的，接下里这种找上门来的指定少不了，你觉得要不咱成立个专门的接待办怎么样？就指定殷姐负责，专门对付这帮人怎么样？你说每天多来这么几拨，咱是不是就能说一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了？”
“你美个啥劲啊？想篡位啊你？”母老虎鄙视地看他一眼，眉毛一挑神采飞扬道，“要不是老娘早就想到这一招，还拿话挤兑她们，你会这么顺利拿下？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老娘厉害！”
毕晶心里撇嘴，脸上一脸赞叹，挑挑大拇指道：“没错！咱俩那真是干柴烈火，啊不对，是天作之合，就凭你这个机灵劲儿，也值得唱首赞歌啊！”
“咦？你还会唱歌儿呢？”母老虎惊讶道，“给老娘唱一个听听。”
“真想听啊？”毕晶此时心情大好，那人来疯的劲儿又犯了，贼眉鼠眼瞅瞅周围，咳嗽一声：“你听着啊。”说着深情地唱小声起来：
“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美丽滴脸庞，
我爱你聪明滴脑壳，
我爱你鲜明的性格，
好像风雨击打着我的心窝
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老婆
我要把最美的歌儿献给你
我的爱人我的老婆……”
你别说，这胖子嗓子不咋地，但唱出来还真有点味道，唱完了还得意道：“诶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一点那个……”双手作小鸟飞翔状，故作深沉地顿了一下，“那个百灵鸟从蓝天飞过的感觉？”
“呸，有嗓子这么哑的百灵鸟么？”母老虎早笑得打跌，呸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还有什么聪明滴脑壳，你这什么破词儿啊？”
毕晶委屈道：“不是吧，我觉得这词儿挺好的啊？”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难听死了。”母老虎使劲晃着脑袋，“还有，什么叫我爱你老婆啊，拜托你别把这个连起来唱好不好，你打算爱谁老婆去啊？难道你外边有人了？”
毕晶大惊：“我靠这你都听得出来？诶你别打，我不是说外边有人了，我是我这句一直就这么唱来着，死改不了……”
母老虎哼了一声，把爪子从毕晶头上拿下来，鼻子微微一翘：“那不行，换一首换一首！”
“换一首啊……”毕晶眼珠子转了转，做无奈状道，“那你听这个——
“我和我的老婆，
一刻都不能分割……诶这个怎么样，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