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来吗？”冯福明开口说话，嘴唇干裂又贴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一丢丢的血丝染红了双唇，像刚吸了血的僵尸。

他抿抿唇，把血融进嘴巴里，嘴唇又变的无色起皮，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了。

霍锦涯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想说什么，若是以前嚣张得瑟的他，是不会等着冯福明来找自己，自己就会去宣示主权。

以前坏的自己，很享受把冯福明逼的走投无路，还满眼绝望的样子。

现在回头看自己，不比冯福明强多少。

风水轮流转，他遭报应了。

等不到他的回应，冯福明就站在门口，不走，也不进来，就这么僵着。

他们两个都是为梁世修疯了的傻子。

可怜必可恨。

霍锦涯心里犹如敲鼓，他能维持住不尖叫，没有害怕的跪在地上求饶，已经是进步了。

“可……可以。”

其实他更清楚冯福明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冯福明没有任何的后盾，全凭那一股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劲儿，硬是熬到了梁世修回心转意。

冯福明听到他说可以了，才走进病房，看到霍锦涯的状态，好像并不强，看自己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看不起他，甚至多了几分惧意。

他微微一愣。

霍锦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猜测他为什么会来找他。

“霍先生，你赢了，我输了。”

霍锦涯：“……”

冯福明惨白的小脸自嘲的一笑，从病服兜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床上，“梁世修这个人，我不要了。”

再要下去，自己命都要没了，剩下的几个月，他想做些自己的事情，不想再自我犯贱，被这对恩爱的人折腾了。

梁世修，他也不要。

“这是你们一直想要的离婚协议，我……不想看到他了，就给你了，反正你们两个是一体的，给他给你，都一样。”

冯福明说的时候，眼眶红了，却倔强的不肯落泪，他直视霍锦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同意离婚，但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我弟弟，他还小，是我恬不知耻想要霸占梁世修，和我弟弟没有关系，请霍先生和他说一下情，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霍锦涯骤然想起。

是了，当初他为了逼迫冯福明自愿和梁世修离婚，暗中找过不少人，去威胁恐吓冯家的人，让他们失业，欠下高利贷，逼的冯福明的弟弟在学校里被孤立，甚至被校霸欺负……

这都是他曾经干过的蠢事。

“我弟弟是国家队预选的篮球队员，有大好的未来，他不能因为我毁了，我求你了，霍先生，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我的命都可以给你们。”

冯福明越说越激动，开始语无伦次，他想上前抓住霍锦涯的手，想要祈求他。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霍锦涯赶紧往旁边躲开，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遭了，糖，不管用了。

冯福明还以为他根本看不上自己的求饶，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霍锦涯，我认输了，求你了，放过他们吧，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可以从顶楼跳下去，你们想我死，我就去死，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霍锦涯内心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防线，很快就要瓦解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