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财张嘴想骂,想到往日许老根的行径,情知骂不过人家,只能别过眼去,狠狠地唾了一口,铁青着脸上了车,鞭子一甩,架着马车走了。
佛子眉头皱的死紧,对着数钱的便宜爹劝道,“爹,我长大了,以后能赚钱孝敬您嘞,这事以后还是别做了,多危险呢,万一那马蹄踩着了你……”
许老根仔仔细细的将钱收在了满是补丁的口袋里,听见三儿这为自己着想的话,心里熨帖,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三儿,你放心,你爹这活做了不少年头了,经验足足的,有数着呢……”
佛子抹了把脸,他真实意思是想要爹别干碰瓷的事儿了。
刚要开口,就被不远处亲娘欢喜的呼声打断,“三儿,快来看看,娘弄来钱了,你算算够不够路费了……”
佛子抬眼看去,刚刚还干净利索的赵翠花此刻像是在泥里滚了十八圈一样,头发散乱,下巴和脸颊处带着道道伤痕,只有一双眼睛,带着欢喜的光芒。
“三儿!给,帮娘算算,是不是够路费了。”,赵翠花喘着气跑过来,一把将钱塞进佛子的手里,催着佛子数钱。
许老根皱眉打量了自家媳妇,眼皮一抬,肯定的说道,“你是不是又和柱子他娘打仗了?”
赵翠花下巴一抬,“我又赢了!我还让她赔钱了!”
许老根赞许的给了个大拇指,赵翠花得意的昂起乱糟糟的头,骄傲的一批。
看着这夫妻俩的互动,佛子数钱的手一滞,心里叹息多的如汪洋大海的呼啸。
就说,打仗打赢了,还让赔钱的奇迹,也就能在许老根夫妻俩身上出现了。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前方夫妻俩的身影,眸中暗含思索,心里明白,说再多是没用的,还是得实打实的将钱赚回来给许老根和赵翠花,才能彻底打消这夫妻俩的碰瓷耍赖举动吧。
毕竟,谁家成了万元户还会去碰瓷呢,对不对?
是的吧?
看了一天这老两口的骚操作,现在佛子都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了。
许桃婆家是在R市,从青山村过去,要先走到镇上,做汽车去市里,再到省里,从省里再坐火车去T市,从T市中转换乘到R市的火车,到了站,还要做长途汽车去许桃家。
这路程确实折腾,对于没出过远门的赵翠花来说是个挑战,她既想去看闺女,又怕路上自己身体不行,反而耽误了行程。
这事,倒不怕,有佛子在,肯定会保证让老两口一路顺顺利利的过去。
就是,如何去,谁去,是个问题。
早上还嘴硬说着不想去看闺女的许老根,晚上就软了,磨磨唧唧的也想去,佛子一看就明白了。
“那就都去。”
赵翠花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石头,“那石头怎么办?”
这么小的孩子,折腾这一路,可不行,吃不好,睡不着的,车上也乱,万一丢了,或者水土不服,也是凶险。
而且,她不仅担心孙子,也担心三儿子的身子经不经得起折腾。
说话间,正巧原主的大哥披星戴月的走进了家门,一身风尘仆仆,走到屋子里,就着烛火,蒲扇般的手掌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来,递了过去。
“给,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