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喝的没那么快,他喝了小半袋后,皱了皱眉道:“你说……万一情况失控了,会有人来救咱们吗?”
井泉一边听着断断续续的监控反馈声音,一边继续调试着设备道:“失控?怎么会失控呢,我倒是觉得所有这一切仍在掌控之中。”
“嗯?啥意思?”老彭问。
“你还没发现呢?咱们现在已经是别人设的局里的棋子了,已经是身不由己咯。”井泉笑着道。
老彭则愣住了,他原以为井泉这么耿直的家伙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却没想到他居然看的比谁都透彻。
这让老彭既意外又有点警觉。
井泉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
……
香车酒吧二楼。
十一人落座后,并没有侍者来给上酒。
大家都很沉默,似乎都在等着。
过了少许,一个亚洲面孔的瘦弱男人咳嗽着上了楼。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
大家看着都有些紧张。
瘦弱男人看着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可他拄着拐杖,一步一瘸的姿势到有点风烛残年的味道。
不过没人敢笑他。
陪同在他身后的两个貌美女人并没有像仆人那样侍奉着他,她们进屋后就冷漠的站到了窗前,像两尊门神一样。
“都坐吧。”男人用的是中文。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后,纷纷坐了下来。
井泉一皱眉:“中国人?!”
老彭也一样,他拿着望远镜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见老彭没理他,井泉又问道:“咱们的档案库里有这个人的信息吗?”
老彭已经在进行检索了,不过毕竟相隔数百米,角度也不太好,校对还需要一些时间。
“暂时没找到。”
“唔……看这些家伙这么怕他,怕是个狠人呐。”
“别说话了,好好记录。”
井泉笑了笑,没再说话。
……
中年人露面的同时,观察员那边也放下了望远镜道:“人都到齐了,请示一下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是。”
……
看着面前这十一人。
中年人笑了笑道:“你们都是这场游戏中的佼佼者,也都是借用‘0号玩家’的身份在各自所擅长的领域胜出的优胜者,怎么见到我这么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亚洲男人,这么的害怕呢?”
十一人相互看了看彼此,但没有人说话。
中年人有些失望,他叹了一声道:“我知道,最初的规则对你们来说已经不具备挑战意义了,所以……我才把你们从世界各地集中过来,决定给你们每个人一个最终胜出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这十一人终于有了回应。
其中一个同样有着亚洲面孔的年轻女孩问道:“先生,您之前和我们约定,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进行游戏,只要最终能够获得十亿美金的悬赏,那么这十亿美金就会进入我们这些玩家的私人账户,并且您向我们保证过,我们,以及我们的家人都会获得全新的身份,开始崭新的生活,任何组织,包括国安处都不可能找到我们,请问这个约定,现在是否还能够兑现?”
女孩此语一出,屋里其他人都看向了这有着亚洲面孔的中年人。
中年人闻言笑了笑:“既然是约定,那自然要遵守,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履行约定。”
女孩闻言笑了:“那真是谢谢您了。”
“不过……”中年人的笑容逐渐转冷。
屋子里刚热烈起来的气氛又冷了下去。
“不过?”女孩也面露不善起来。
“不过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晚把你们全都召集过来吗?”
众人闻言都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个很漂亮,看着还挺善良的女孩,她眼神中已经隐隐透着杀机了。
中年人咳嗽了一下后看了看面前的众人笑道:“你们不要担心,这不是鸿门宴,只是一场豪赌。”
“豪赌?呵呵,Z先生,您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是游戏的佼佼者,既然能最终完成十亿美金的目标,那应该都不是鼠辈之流……可是,我也相信,人的欲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限度的,十亿美金和崭新的人生,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女孩说罢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特制的U盘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邻座的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那东西,眼神略带着不安与惊讶。
那特制U盘质地非凡,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看着就像一颗黑色的钻石。
被称作Z先生的中年人懂女孩的意思了。
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已经厌倦这赌局,现在决定提前收手了?”
女孩笑了,她说道:“如果十亿美金加上崭新的人生都不足以让一个赌徒收手,那人的欲望也太可怕了。”
说着她看向了身旁以及身后的其他人。
结果看到的只有冷漠。
没有人附和她,甚至连一个眼神上的认同都没有。
女孩不笑了,她转回头,看着Z先生道:“总之,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想到此为止,这应该不算很过分的要求吧?”
“不,并不过分,甚至连要求都算不上。”Z先生一摊手,然后继续道:“留下游戏ID,然后下楼去,自然会有人安排你回国,旅途愉快。”
女孩闻言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确定,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谢谢您的邀请,游戏很有趣,我很享受每一每一秒。”说吧女孩转身下楼去了。
楼下早有人在等待。
看到女孩后,两个黑衣人起身道:“请随我来,车在酒吧后边。”
女孩见到这两人后,手悄悄的探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好的。”
……
“有一辆车离开了。”井泉提醒道。
老彭点点头,然后放出了一架迷你侦察机。
……
女孩走了有一会后,Z先生问道:“你们中,还有谁希望和她一样退出的?”
没有人回应。
Z先生笑了笑:“你们是不是在担心,这个时候退出就等于自寻死路呢?”
留下的十个人相互看了看之后,坐在最后边的一个黑人青年用流利的英语问道:“Z先生,我想问一句,您说的那个更大的赌局,它是什么?”
Z先生看了眼那黑人道:“邦古,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你最后那场游戏的赢家从你那拿走了多少钱?”
邦古愣了一下后皱眉道:“一百万美元。”
“唔……一百万美元……这很合理,但问题时,我怎么听说,作为输家的一方在游戏结束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女儿呢?嗯?”Z先生语气平静。
可邦古的心跳却一下加快了许多。
其他人闻言后都转头看向这个黑人。
从他们的眼神中,邦古看到了同情、戏谑、厌恶还有幸灾乐祸。
他们神色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他们都在看一个死人。
邦古捏了捏拳头,跟着猛地站起来并拔出了武器对准了Z先生。
然而没等Z先生开口,邦古身旁的一个粉面男人就一刀斩断了邦古拿枪的右手。
他出刀的速度极快。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包括监控着所有人的井泉。
“啊!”邦古愣了一下后惨叫着倒了下去。
他扶着胳膊,摔倒在地上,血洒了一地。
Z先生叹了一声道:“规则就是规则,更何况作为游戏的参与者,所有的参与意向以及赌注都是出于自愿的,可你却产生了不必要的同情,这真是令人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