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月还不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错,她迫切地想做个了断,“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叶辞秋报复她,利用她,说是因为解韫也好,因为五年前的情事也好,又或是后来她送上门来的有求于他。
赵听月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个恩怨两清的肯定,又或者是下意识的想阻止一些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却让她在潜意识里就惊慌不安的隐秘变化。
从宴会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不是纯粹的厌恶了,她应该早点察觉到的。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她要彻底斩断跟叶辞秋的所有关联。
叶辞秋原本是直着上半身的,此刻却散漫的向后一靠,精芒掠眸,那道能杀人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
他残冷一笑,“赵听月,是我最近太仁慈了吗?”
他的声音森寒刺骨,赵听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就听到他一字一顿的阴鸷之语:“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有说不的资格了。”
奇怪,他分明不想陷进去,可当亲耳听到她要结束一切的时候,他却怒火中烧了。
野归野,狂归狂,叶辞秋很少又如此不理智的时刻。
赵听月怔住,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尽管心底有失落划过,可突然再次直面他这副冰冷邪恶的面容,她依旧失去了反应。
半晌,一道轻柔的女声打破一室窒息。
“叶辞秋,你想要什么呢?”
赵听月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苦恼起来,她亮晶晶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静静盯着他,“是五年前的食髓知味如今还想跟我干柴烈火一次?还是……”
她的欲言又止已经挑明了萦绕在两人之间那股难以名状的状态,叶辞秋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渴望,那是一种无名的东西,随着每一次心跳在他的心上敲击。
“还是你看上我了?是要包养我吗,还是学那些幼稚的爱情把戏,逗我玩一场?”她就那样平淡的字字吐玑,唇齿碰撞间把两个人的可能描述得既残忍又现实。
叶辞秋上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红唇,从那里冒出来的每个字眼,却让他气急反想笑。
赵听月看在眼里,他在沉默着不想反驳,又或者在思考用什么方式能肆意的羞辱她这一番自作多情。
她叹了口气,无论是哪种可能她都不想要,“不管你怎么想的……”
“赵听月,我是食髓知味。”他的薄唇凉如水,猝不及防的答案彻底搅乱了她的思路。
赵听月登时哑然,四目相对时,原本含着几分厌世感的明眸显而易见的迷茫。
他说什么?
叶辞秋却突然动作,以极快的速度探过身,长臂一览按着她的后脑勺就亲了过来。
温热的触感却像密密麻麻的针,刺得赵听月双眸大睁。
她下意识向后挣扎着,拳头毫无章法地落下,却被他轻松化解,单手掐着她的两只手腕高高举起,死死按在她头顶的座椅背上。
他用身体压制着她不让她扭动身体反抗,另一只手迫使她仰起头迎接他,低头自上而下地拥吻着她,像是恩赐,又像是征服。
他的唇舌一如他平日里的霸道凶狠,碾着她的红唇辗转反侧,像是饥饿的野兽终于看见猎物一般,吞噬着她的一切柔软。
像是俘虏般被强硬打开的姿势令赵听月全身的血液似乎倒流,争先恐后地涌上大脑。
他的力量跟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赵听月挣扎无果,很快就卸了力气随他动作了。
渐渐地,许是察觉到她不再抗拒,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从开始猛烈的掠夺转化为轻风细雨的品尝,舌尖却始终无法撬开她斤咬的牙齿。
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缠融化,属于她的芳香被他这个疯子掠夺而空。
“嘶——”沉浸其中的男人猛地退出来,冷吸一口气,一滴血珠骤然在他的下唇溢出来。
怀里的女人唇瓣红得不像话,森然的白牙刚才在他唇上重重地撕咬一口,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骤然挣出一只手,一拳头卯足了劲儿砸在了他的右脸上。
她没有分毫柔情,双眸要喷出火来,“这是你自找的。”冷着脸撂下一句又是狠戾的一拳头落在他的另半张脸上。
叶辞秋生生受下了这两拳,侧脸受力猛地偏到一边去,颧骨当即红了一片。
等价代换,他不管不顾吻下去的时候,甚至做好了会挨好几拳的准备。
他甚至还直视着她,猖狂至极地哼笑了一声。
车门没锁,赵听月收回手,冷冷睨了被打也依旧闷不作声的男人一眼,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停留在他那瓣溢着殷红的嘴唇。
像盛开在清月下的罂粟花,蛊惑又危险。
“你想死吗?”她只恨自己咬轻了。
男人嫌弃眼皮不悲不喜地望过来,她仿佛被什么慑骇到,面上冷硬紧绷,心底却打了个哆嗦。
她不恋战,果断转身推门而出,纤细的背影竟显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夜风吹过来,她的步子略显漂浮,大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狗东西,刚才怎么没咬死他!
叶辞秋没有拦她,他觉得有趣极了。
似是感觉不到痛,他用指尖沾了一点唇间血,借着灯光垂看。
刚才还能镇定地说出包养、一夜情这种大胆的字眼,如今一个吻就给吓跑了,出息。
他两指碾磨,擦在抽出的纸巾上,随手将握成的纸团抛在副驾驶上,目送女人曼妙性感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两个拳头换一个吻,这买卖还不错。
这边的赵听月揣着全世界的慌,像是身后有恶鬼扑食,似一阵风一样转眼狂奔上了楼。
等她回过神来,站在客厅里松开已经出汗的手掌心,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一个吻代表不了什么,但却把什么都说明了。
有句话叶辞秋说对了,他向来就不是个能跟仁慈沾上一点边的人。
他刻意藏起野兽的残忍,她便天真的以为,她能够掌控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今晚这顿狗咬算她自找的。
如果她足够圆滑,就该知道,此时匍匐求放过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又或者她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做,可偏偏习惯了什么都要赌上自己去硬碰硬。
如今脸皮彻底撕破,赵听月反倒心下安定了不少。
以后这姓叶的,她见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