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渐渐远离了郊外，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异响，响在这安静幽闭的地下水道。

若不是李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苏红霞，恐怕她当场摔倒在地。

“呼。”

苏红霞疲惫地倚着墙壁坐下，喘着气，垂着眼帘，面色苍白，神情极为疲惫，李泽刚要问些什么，却借着昏暗的灯光，注意到她小腹猩红的血迹：

“你的伤……”

李泽蹲下身子，凝重的查看着苏红霞腹部的弹痕，脸色难看的说道，立马回忆起，或许是在刚才武装直升机追逐战中，苏红霞不幸被高速转动的机枪扫射中弹，距今已过去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若非凭借超凡者过人的体质，恐怕苏红霞早已横死当场，即便如此，现在她的状态也极为不妙。

“再坚持住，我会把你送到医院，枪伤也不一定致命……”

看着苏红霞的小脸露出疲惫至极的憔悴，对于这位口口声声喊着要将自己抓捕归案，一直在调查无名真身的超凡调查员，沦落到现在这幅凄惨的模样，不知怎地，路远并没有感到高兴和解脱，反而心中沉甸甸地，操控着李泽，沉声鼓励道。

然而话说道一半，戛然而止，他回想起温普斯制药刚才的那番话。

“不必了，深夜送医，目标太过显眼，温普斯制药恐怕后脚就会跟来，反而会害死我们……”

苏红霞自知命不久矣，望着下水道内肮脏的墙壁出神，昏昏欲睡，当她瞥过眼去时，望见李泽面沉如水的脸色时，不由露出疲惫的笑意：

“怎么这幅难堪的表情？我说过，如果在外面我一定会亲手抓捕你，送你进监狱，但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的确，若苏红霞成功脱身逃离温普斯制药，恐怕真的会像个二愣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李泽大打出手，势要将他这个罪犯送入监牢之中等待审判。

现在她重伤垂死，奄奄一息，倒也省去了麻烦。

“哪来的呆瓜？”

李泽骂了一声。

见到李泽这个家伙吃瘪时不爽的模样时，苏红霞不知为何，嘴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意。

她始终相信，李泽心性并不坏，只是误入歧途，才犯下过错，还有拯救的可能。

“李泽……说实话，我真羡慕你们……你们这些天生的超凡者，拥有相性……拥有无限的可能……与我截然不同，我只是一个无缘者，一个普通人，一个上限被固死的普通人，再如何的努力，刻苦修炼，也比不上你们……”

苏红霞喘着气，瞥向沉默不语的李泽，露出一丝笑意：

“临死前，愿意听听我这个无缘者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