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汤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白卷儿才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为什么躲我吗？”

叶汤擦干眼泪，仰起脸：“你帮我把绷带拆下来吧。”

还记得初见时，苍青就告诫说叶汤如今容貌尽毁。

白卷儿心里打着鼓，抬手轻轻解下绷带，等到绷带一圈一圈落下，露出里面包裹的肌肤时，饶是作了心理准备，他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烧伤从额头一直到下颌，中间的那只眼睛也未能幸免，另一只眼睛虽然完好着，可脸颊处却是红色的圆形伤疤，显然是被谁用烙铁烫在上面。

这一张脸，除了一只眼睛和一张嘴，其余各处都被烧毁得不成样子。

叶汤看着白卷儿惊愕的眼神，笑中含着无限悲凉，他自嘲：

“你看到这张丑八怪的脸，还会想着和我好吗？”

“可当时......你当小组长的时候......”

“当时我身怀灵力，用一个障眼法骗过你当然没问题。可带你回来的一个代价，就是付出我的全部修为，如今我只是一个废人，自然无法再遮掩我的脸。”

叶汤捡起绷带，娴熟地往脸上缠着，语气淡然，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知道你平时最好美人......”

“谁干的？我杀了他！”

白卷儿却一把抓住叶汤的手，杀气腾腾。

“是白乐安。”

白卷儿愣住了，这个答案本应在他意料之中，可他真的没想到白乐安会丧心病狂至此。

叶汤把他的手拨开，把绷带从脑后绕过来，语气平静：

“他叛出修界后，自封为王，把你捉回魔宫。我去救你，被他抓住。然后他当着你的面，先是用烙铁将我毁容，然后把我丢进了常年燃火的烈焰谷中，我的这半边脸就是那时候烧伤的，不过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听着叶汤的描述，白卷儿能想出那个时候的白乐安是多么恶毒和疯狂。他见过小组长，当然知道没毁容前的叶汤是多么美，结果白乐安当着他的面就把这份美好毁去。

何其歹毒！

可是一想到现在身边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师弟，白卷儿很难没有割裂感：“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成魔就这般毁人心性，让他如此性情大变吗？”

叶汤默默低下头：“我说得这些，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当时白乐安追求你的事全宗皆知，而你我之间确定关系后并未公开，直到后来打算结为伴侣才禀明了师父和师伯。大婚时，白乐安前来抢亲，当场成魔，打伤打死在场修士无数，之后坠入无底深渊。等他再回来后，就变成了残暴嗜血的样子。”

白卷儿静静听着，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