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年岁的渐长,生活的诗意被消磨殆尽,加之升学的压力,他厌烦起了语文阅读理解对一篇文章的过度解读,亦不爱任务式的作文题目。
唯独还只偏爱着古诗中或浪漫含蓄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或将士一腔热血只为国的“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或文人对腐朽王朝由心而发的悲创“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不知不觉间,程浅默就已经走到了卖馄饨的摊子处。
摊位仍为了那些老顾客摆在原处,原先的摊主已老,孩子成了亲,带着妻儿一起运营着这个小摊,味道一脉相承。
这样的摊位如同一个圆点,浓缩了几代人的生活劳动,“择一事,终一生”,大概也是如此了吧!
推主的孩子也长到了学会说话的年纪,戴着隔热的小手套帮着爸爸妈妈端碗做事。
程浅默吃着小孩端来的馄饨,看着他们一家人相处和睦的样子,百感交集。
这一家人,让他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家庭算得上是小康,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父母亲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打拼吃了不少苦头,想让自己上好学,受到更好的教育,将来不用吃他们那份苦,也是竭尽全力的把自己带到了身边。
自己有时候或多或少也会帮父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他们时常没有空闲的时间陪伴自己。
所有害怕的、喜悦的、焦虑的只有自己憋在心中,想说,时间久了没人听,也忘了如何开口了。
现在待在这个世界已经有八年了,这八年以来,他对家人的思念之情只有沉浸在对数学的研究中才能得到排解,却始终难以抑制。
这里的八年相当于自己原先世界里折半的四年,也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鼻尖涌起一股酸涩之意,程浅默头深埋在碗里,用汤匙吃着热乎乎的馄饨,眼泪划过鼻尖砸落在汤水中,溅起的余波激荡开了葱花。
他表现的再怎么成熟稳重,内心也始终是不安的。
小时候离了人,就爱哭,现在,长大了内心又敏感,面对喜欢的人,既不擅长表达,也不懂情趣,知难就退,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自己啊!
这条街离戏馆很近,林温岁坐在戏馆楼间的窗口恰好望见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挑了挑眉。
一个月以来,这孩子天天在自己这戏馆附近徘徊,就是不应自己上回的邀,弄得自己心痒,总算是看到他停留了。
在门口站岗的小纸人只看到大人如同一阵风从门口掠过,满腹疑惑,是什么事让大人如此急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