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余廷没有像之前一样早早出门,他干活干的快,得到空闲的时间跟喝水一样简单。
只不过他闲不下来,家里之前没有陪着说话的人,留在家里也无聊。
他对家没有概念,也没有留恋。
自然,就喜欢往外跑。
可昨日夜里那人睡熟了,却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就像被鬼压了床,嘴里只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吵醒了自己,又见人面露惊惧,一张脸颜色尽褪,煞白的从床上哭着跌了下来。
随后,缩进自己怀里发抖的不安模样。
像极了一只在冰天雪地里冻坏了的小动物急迫的渴求自己怀里的温度和安稳,往自己怀里钻。
那时他的心实打实的疼了那么一下,现在余廷还仍记忆犹新。
他放心不下来,晚点,等陆钦舒醒了,再看看状态怎么样?
余廷坐在院中,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动手解开一个套着麻绳的大布袋子,布袋子里面有几团东西在动。
时不时的有黑身白点的羽毛和亮黄色的喙在布袋子剪开通气的圆孔里显现。
这里面是昨夜被他用石头砸晕的野母鸡和跟着鸡妈妈跑的小鸡仔,他为了不落下这一家子的鸡,掏空了整个野鸡窝。
至于不见行踪的鸡爹,应当是另寻新欢去了。
余廷从袋子里一掏,左手擒拿住野鸡的双翅,对野鸡绝望的鸡叫声充耳不闻
在脚边攒动着忙啄自己脚趾救妈妈的毛绒鸡仔们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很快,野鸡鲜艳的羽毛刷刷刷的在一把无情的铁剪下如雨一般纷飞,飘落到地面,把黄的、黑的绒毛鸡仔们都埋没了。
陆钦舒睡眼惺忪的站在房门口,就看到剪完野鸡翅膀上的羽毛的余廷,正用手指拎起一只小鸡仔放在手心,拿手指捏住鸡仔的喙。
一脸严肃的表情,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对着一只鸡在说什么。
莫名的有些喜感,因为好奇陆钦舒绕到后面凑近一听。
见余廷松了鸡仔的喙,说:“不许啄。”
“叽。”鸡仔锲而不舍,就要往地下跳。
轮番下来,陆钦舒明白了原来是这只小鸡仔怕余廷伤它妈妈格外的执着于啄余廷的脚趾。
把余廷弄得很烦恼,要教育它。
“哈哈哈,你们俩……哈哈,好搞笑。”
听见陆钦舒哈哈大笑的声音,余廷赶忙偷捂着手心里的小鸡仔。
仿佛把小鸡仔藏起来之前的犯傻举动就也跟着藏起来了。
耳根子泛红,尴尬的说道:“偷听不是好习惯。”
“才不是偷听呢!要真偷听,我都不会让你知道。”说完后,陆钦舒心情愉悦地绕到了余廷前面。
蹲下来,柔软的手心压在余廷的手背上,一脸恳切的说道:“好廷廷,打开手嘛~让我看看它,看着毛绒绒的,好想摸。”
余廷听着陆钦舒对自己叫着叠词的昵称,心脏就像要被泡化了一样,除了*硬,哪都是软的。
毕竟是在心里悄悄认可的小媳妇儿,只要再叫一声,自己什么都愿应。
明明以前听着别人说会觉得肉麻,想搓手臂,现在听陆钦舒说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最后,自然是妥协,给了。
陆钦舒手捧着黄毛绒的小鸡仔满眼欣喜,茶棕色的瞳孔似乎都发着亮。
小鸡仔待在余廷手心里就是个狂躁不安的战斗机。
可在陆钦舒手心里却是安静乖巧的,只管用着那双黑溜溜的豆子眼和毛茸茸的胸脯迷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