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您压力太大了。”周安不轻不重的给女帝按着头,轻声道,“压力大,忧思过度,难免性情急躁了些,这不怪您……”
女帝无言,侧躺着不动,享受着周安的按摩。
她真的心思很乱。
或许正如周安所说,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吴绪宽的死,带来的并非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而是更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山河动荡,似乎随时都可能天下打乱,而且苗头已生。
“那净土圣母,何时才能出宫办事?”女帝闭着眼睛,又突然开口。
“明日晚间,奴才就将与她结下净土圣印,最早后天,便可放她离宫。”周安低语道。
“嗯……”女帝应了一个鼻音。
净土圣母现在已经是解决五州之乱的关键,但真正让女帝忧虑并不是五州之乱本身,五州之乱平定起来并不麻烦,因为江湖正派已经出手,大量江湖人奔赴五州。
他们决不允许净土教发展成造反军势力。
五州之乱只是一个导火索。
六大藩王中,距离五州最近的是云肃王,女帝目前已经下令调遣五州兵力围剿造反,这导致制衡云肃王的兵力的大大缩减,而一旦出现任何战事不利的局面,云肃王就将彻底失去制衡。
甚至不需要出现那种局面,云肃王都可能起兵造反!
云肃王若反了,其他五大藩王必然会有所动作的。
不过,女帝已经派人传旨云肃王,让他出兵平乱,用他的兵力,去打净土教造反军,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旨,会如何反应,不好说。
“小安子。”女帝突然唤了周安一声,还翻了个身。
“奴才在呢。”周安应道。
“你说……云景是不是真对你有那种心思?”女帝轻声问。
“没有吧……”周安哪敢说有。
“朕觉得有。”女帝道。
周安没敢再接茬。
“你打了云景之后,是不是也给她疗伤来着?”女帝又问。
“是……”
“你还敢说,你对云景没有逾礼之举?那巴掌都摸到云景身上了吧?”
“圣上,医者仁心,再说……隔着衣服呢。”
“隔着衣服就可乱来?”女帝睁开眼,抬头看周安。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周安都不知道咋说了。
女帝又开始不讲理,惹不起惹不起!
“云景做得不对,你训斥她一番也就罢了,她能畏你几分,倒也不是坏事。”女帝又连道,“可你却虐打她,云景乃是朕的亲妹,贵为一国公主,你都敢打……”
咋又提起这茬了?
“奴才一时冲动。”周安只能如此说。
“冲动?是不是等哪天你觉得朕做的不对了,也要冲动?将朕也打的向你求饶?”女帝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圣上,奴才哪儿敢啊……”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哼!”
周安头大,好想溜。
“圣上,您感觉好些了吗?奴才的手法可有进步?”周安施展转移话题大法。
“嗯……好多了,不错。”女帝随口回道。
“啊……”周安突然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累了……疯狂的暗示女帝,自己累了!困了!要睡觉!
“累了?”女帝问了一句。
“是有些。”周安道。
“挺着!”女帝口气很冲。
知道周安累了,女帝故意的,还没消气呢。
周安也是服了她,真没气她,是她自己瞎想,想完了自己把自己气得不行,还都怪周安。
周安是没处说理了。
“行了。”女帝突然坐了起来,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晃了晃头,一副颈椎不太舒服的样子。她又翻了个身,趴在了龙床边上,说道:“上来。”
“啊?”
“给朕按按背,最近批阅奏折……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