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们从山上看见你穿过洼地逃跑。”哥萨克大尉眯缝着炯炯有神的眼睛,说。
彼嘉很想笑,但看见大家都忍住笑。他的目光迅速地从季洪脸上移到哥萨克大尉和杰尼索夫脸上,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装疯卖傻,”杰尼索夫怒气冲冲地咳嗽着说,“为什么不把第一个带来?”
季洪一只手搔头,另一只手搔背,突然他的麻脸拉得长长的,浮起得意的傻笑,使人看到他少了一颗门牙(因此他的绰号叫“缺牙”)。杰尼索夫微微一笑,彼嘉也发出快乐的笑声,季洪也跟着笑了。
“他可是个十足的废料,”季洪说,“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怎么好把他带来。再说,大人,他是个大老粗。他说:‘哼,我是将军的儿子,我不去。’”
“咳,蠢货!”杰尼索夫说,“应该让我来问他……”
“我问过他了,”季洪说,“他说,他不清楚。他说,他们人很多,但都是废料,只是挂个名罢了。他说,只要大喝一声,他们就会乖乖投降的。”季洪结束说,快乐而果断地瞧了杰尼索夫一眼。
“我要好好抽你一百鞭子,看你还装不装糊涂!”杰尼索夫恶狠狠地说。
“你发什么火呀?”季洪说,“难道我没见过您要的法国人吗?等到天一黑,您要什么样的,我给您抓三个来都行。”
“得了,我们走吧!”杰尼索夫说,直至走到看林人小屋跟前,他都生气地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季洪走在后面。彼嘉听见哥萨克和他一起说说笑笑,还笑他把一双靴子扔到灌木丛里。
他们听了季洪的话发出一阵哄笑,彼嘉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季洪把那个人杀了,他心里感到不舒服。他回顾了一下小鼓手,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转瞬即逝。他觉得必须更高地昂起头,打起精神,一本正经地向他打听明天的计划,使人家不至于觉得他不配参加这个集体。
派去的军官在路上遇见杰尼索夫,报告说陶洛霍夫马上就到,他们那里一切都很顺利。
杰尼索夫顿时高兴起来,把彼嘉叫到跟前。“好,现在你给我讲讲你自己的情况。”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