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那番话，除了恭维草包襄王的是违心的，其余关于建惠帝的称赞都是发自心底的。

虽然她身处后宅，距离朝堂甚远。但，上辈子她凭着自己状元夫人的身份，和许多朝中重臣的妻女多有往来。在她们丈夫、父亲的口中，建惠帝一直都是个以仁德、仁爱治国的明君。

便是三年后，襄王叛乱，建惠帝也只是严厉惩处了主要祸首，对于其他追崇者只是贬官、流放，并没有完全赶尽杀绝。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大着胆子救治花穗、医治宫人。

当然了，这些原因她是不能同凌云昭说的。

凌云昭觉得奇怪：“你既心里有数，那为何如今又露出这样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来？莫不是因为你二哥哥的缘故？”

直隶暗娼的事，还是他告诉楚大都督的，他自然知晓一二。

是，这件事情的确叫当时的二皇子损失惨重，连带着皇上对当时的二皇子态度冷淡、印象很不好。

然而，今日因为她的事情，二皇子获封襄王，也算是因她而得福了。

襄王是蠢笨了些，却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的人，想来往后不会再因为直隶暗娼的事情找他们沈家的麻烦了。

“或许吧……”

沈长宁语气淡淡的。

她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但她真正担心的，同样不能同凌云昭说。

折腾了一天，太阳都开始渐渐下沉了。

昏黄的斜阳，照在妙龄的少女身上，在她的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凌云昭站在原地，瞧着她的影子越来越远，心里不由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好似他和她的距离也如那道长长的影子似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