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恼了?或许吧。不过,我不想要这令牌却不仅仅是因为恼了他了。”
或许遇到危险,有人挺身相助的确叫人感激惊心,但,自她重生归来之后,她遇到的每一次危机、每一分危险,大多数都是她自己想法子应对处理的。
当然了,她也不是说谢衍曾经帮过她的那些就什么也不是了,只是,就算她和谢衍越走越近,两个人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深,像是两条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也离不乱,但她却不希望因此而失去了自己应有的理智和筹谋,像是攀附于大树的藤蔓,失去了自己应有的挺立和骨气,遇到点什么就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
沈长宁的话叫陆英听得都睁大了眼:“沈姑娘……你……”
自幼在邺王府当差,见多了京城的闺阁女子,陆英还是头一次从一个姑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来。
像是一道又一道的春日惊雷,在陆英的心头掀起了一次又一次滔天巨浪。
沈长宁接着又说:“我说的不只是你们殿下,也能是任何一个人。”
上辈子,她将自己的生与死都寄托在了程瑾一个人的身上,觉得他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可到头来她才发现她糊涂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所以,如今,老天让她重生,让她好好利用自己的医术,她要做的便是用自己的这份本事为她自己去挣得能叫她堂堂正正活着的资格。
“所以啊……”
三春盛景都环绕着的姑娘在灿然的阳光下浅浅笑了笑,她说:“你们殿下并不应该是我生活中的唯一,或许他有他的难言之隐,有些事情不能说明白了,我不怨他。但于我而言,我也不应守着他留下来的东西,日日等着他归来。”
那不是她,也永远不能是她。
所以,什么令牌不令牌的,扔了也就扔了。
她连皇宫都进得,长公主都见得,建惠帝也治得,她相信,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她会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想出应对之法的。
陆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