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正中,迪亚戈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模模糊糊的,揉着眼睛,迪亚戈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动作幅度并不大,但随着这一串儿动作,他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脑仁都都散了黄的鸡蛋似的,在脑壳里晃荡着,让人一阵眩晕,头疼欲裂。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连忙停下了所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疼劲儿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转动脑袋,打量着四周,入目之处一片陌生。
这是一间矮人风格的屋子。屋子里的陈设简单朴素,除了一个柜子和一张木桌以及他屁.股底下的这张床,房子里没有任何其它家具。
“我这是在哪儿?”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确定这是在哪——实际上,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是在发呆中度过的,他的意识僵硬的就像灌了铅似的,根本就转动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喉咙里传来,刺激着他的大脑。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本能在房间里寻找着。
虽然非常显眼,但迪亚戈呆滞的目光来来回回在上面扫了好几遍,才确定了床头柜上的那把铜壶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他精神恍惚的抄起水壶,就那么就着壶嘴牛饮起来。
冰凉的液体进入干涸的喉咙里,他感觉一阵难以形容的舒畅。他一口气灌下去半壶,才感觉全身一下松快了许多,大脑也终于清醒了起来,就好像丢了好久的魂魄终于找回来了似的。
他尽量平稳的从床上站起来,往房门走去。
拉开房门,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进他的双眼,让他条件反射的眯起了眼睛,过了片刻,适应了光亮的他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座二十码见方的小院,在迪亚戈对面的是一个附带冶铁熔炉的锻造工坊,叮叮当当的锻打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院子左边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矿石和锻造坯件,而右边的架子上则码放着一些已经锻好的武器和工具。
迪亚戈慢腾腾的走到工坊门口,往里面张望着。
工坊里,光着膀子,胸前挂着一件铁匠围裙的瑟鲁姆正在用力的锻打着一根条形钢坯。这种对人类铁匠来说通常需要两个人进行的工作,老矮人一个人就搞定了。他光靠力度的控制,单用一把手锤就敲出了大锤和小锤的效果。
瑟鲁姆专注的进行着锻打,根本就没注意到迪亚戈的到来。他的动作如同机械一般稳定,粗壮的手臂几乎没有任何走形,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尊会活动的钢铁雕像。
“你还好吧,伙计?”在把坯条插入水桶淬火的当儿,老矮人终于注意到了戳在门口的迪亚戈。
“还活着。”迪亚戈声音干涩的说道。昨天本来没想喝那么多来着,但是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不用老矮人劝酒,他就开始自己端着杯子四处找人拼酒了。
“要不要来敲几下?”瑟鲁姆把冷却下来的坯条再次塞进火炉,对着迪亚戈挑了挑眉毛。对于矮人来说,最好的醒酒方式就是到锻炉前随便打点什么,出出汗就好了。
“不了,我感觉我现在虚弱的连根牙签都举不起来。”迪亚戈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建议。
“我说,这可一点都不像你,要知道,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可是干翻了酒吧里的所有人。”瑟鲁姆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敢保证,现在整个矮人区的酒鬼都对你印象深刻。”。
“干翻?你是说拼酒,还是说打架?”迪亚戈疑惑的问道,他们昨天从中午就开始喝,一直喝到了午夜,开头的时候他还记得,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