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役结束了,这座矮人地堡也就没有了防守价值,迪亚戈让人到几里之外的一处山坳里把战马牵了回来。打从制定据地死守的战略之后,他就派人把战马们藏在了那里。
不过现在整个月溪旅也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一个人骑十匹马都用不完,真是令人唏嘘。倒是矮人们主动帮他们分担了一部分烦恼,他们的重型武器较多,需要的驮马也更多一些。
他们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一路缓缓而行,当太阳终于沉入西边的苍茫群山之中时,他们才赶到了俯瞰整个战场的天空之城达拉然的下方。
这里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许多已经返回的战士们带回来了数不清的战利品,把负责统计入库的书记官们累的够呛。大捆大捆的武器,成堆成堆的铠甲,数不清的恶魔犄角、血液,还有恶魔们从被征服的位面掠夺来的稀有材料,现在都成了胜利者们的缴获!不过联盟倒是没有缴获任何的旗帜,因为恶魔们从来都不喜欢打着旗号作战,而是把燃烧军团的徽记直接烙印在自己的皮肤上,那是一只抽象的恶魔头像,很多人猜测那来源于它们的主人,黑暗泰坦萨格拉斯。
恶魔们用自己的头颅代替了旗帜。艾瑞达、恐惧魔、愤怒守卫、恶魔卫士……各个种族的恶魔头颅被斫下来,堆积如山,不过只有那些最强大的高位恶魔才有这个“荣幸”,像燃烧小鬼、甘尔葛这样的小恶魔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们直接被扒皮拆骨,就连充满了邪能的下水都被扔进了达拉然的魔力熔炉,简直是物尽其用到了极致。
安置好手下人之后,迪亚戈和布莱恩穿过如织的人流,来到了一座传送阵前。这是一座建造在整块石板上的小型法阵,上面镶嵌着数十块硕大的奥术水晶。两个年轻的法师带领着一整队的士兵守卫在四周,以确保它不会被人为破坏。
看到两个人的到来,其中一个法师警惕的迎了上来。
“请出示您的身份文书!”在还有十四五码距离的时候,法师就开口询问道。他手中的法杖顶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微微发出熠熠的光辉,那是准备施法的征兆。
“就在这里!”两个人连忙取出国王信使送来的邀请函,递了过去。他们可不想被这个紧张兮兮的法师误伤——对于老兵们来说,这种时刻子弹上膛的菜鸟们往往比敌人还要可怕。
接过邀请函,法师认真的检查了好几遍才把他们送上了传送法阵。在一阵轻微的眩晕之后——这种短途传送造成的不适通常不会太强烈——迪亚戈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圆形的房间内,脚下闪亮的法阵正在缓缓熄灭,而布莱恩则正在一旁不停的干呕着。
“即使再传送一万遍,我也适应不了这该死的传送法阵!”他脸色苍白的说道。
“这叫传送眩晕症,很多人通俗的称其为‘晕法阵’!但你得承认,传送法阵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节省了我们太多的时间!”一个穿着蓝色法袍的女法师从旁边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清水。隔着老远,迪亚戈就嗅到了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喝下去,你会好受些的!”女法师轻声说道。
“如果不是蛮锤骑士们追杀恶魔还没回来,我才不会使用这个见鬼的传送法阵呢!”布莱恩一边大口的喝着薄荷水,一边固执的说道。
女法师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不再理会他们,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们自行离开传送间,沿着旋梯往走出大门,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外。不远处的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的,偶尔有两三个也是穿法袍的法师,一个个行色匆匆,一脸的忙碌。
和后世繁荣辉煌的达拉然相比,现在的达拉然要寒酸的多,而且今天的大战也给这座空中要塞留下了太多的伤痕,虽然有着魔法屏障的保护,但是许多房屋依然被恶魔们给轰塌了,街道上到处都是邪能魔蝠喷吐的酸液腐蚀出来的坑洞。很多地方还残留着一滩一滩的血迹,有恶魔,也有人类的。最引人注目的是日暮广场上的那个巨大的深坑。那是一头从天而降的地狱火给砸出来的,原本位于那个位置的许愿池和喷泉已经彻底消失,坑边上还散落着一些游客投进去的许愿硬币。
“上次来达拉然,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这座城市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地面上,现在却已经在天上飘着了。要我说,肯瑞托的法师们真是了不起,他们弄得我都想不起那条通往紫罗兰城堡的大街到底在哪儿了。”看着这个大坑,布莱恩有些伤感的回忆道。故地重游,却已经物是人非,许多老熟人已经死在了当年的那场天灾战争之中,这一次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个。
不过他们并没有迷路,因为达拉然的大街是个口字型的圈,再怎么蠢沿着大街转一圈也能找得着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