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脾气火爆的陆尘子对萧千离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萧千离还没回答,西河道君面沉如水,抢先道:“此事由贫道而起,便由贫道解答罢!”
听到西河道君开口,清虚道君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西河道友,你原本该去烧毁西苑,贫道纵火焚烧藏经楼之时,却见西苑火势不大,究竟发生了何事?”
西河道君苦笑摇了摇头,在四人面上扫了一眼,沉声道:“诸位道兄,不是西河夸口,莫说一个小小的西苑,纵然是皇宫大院,贫道想要放火,一时三刻便能烧得七七八八,诸位信否?”
陆尘子哈哈笑道:“紫霄派五雷正法赫赫有名,火借雷霆之势,这个咱们自然是信的。”
西河道君点了点头,缓缓道:“按照事先安排,贫道来到西苑,果然见到此处僧众不多,皆是些普通僧侣,贫道以真气化雷霆,劈了两颗大树,便吓得众僧抱头鼠窜。”
“欺负这等小辈,贫道却也懒得多费手脚,径直来到西苑中心,只见碑林丛丛,到处都是大慈恩寺先辈的坟冢与菩提树。
那菩提树又高又大,贫道便点燃明火,辅以五雷,只是片刻之间便点起数十个火头。贫道正欲继续深入之时,却听到耳边有人低语,道:‘正慈诸子六根不净,略施薄惩也就罢了,此处乃是先辈遗蜕之地,并无甚么要紧的东西,万望高抬贵手,免得死了还落得个不清不净。’
贫道大吃一惊,急忙四处巡查,却见并无半点动静。当下高声道:‘什么人藏头露尾?’
那人只是不答,贫道心中怒火高炽,当下引动天地雷霆,欲将此人逼出现身。倘若他不肯出来,便索性将这西苑一并毁了。
却不料天地刚起感应,只听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且去罢!老衲不愿为难于你……’
贫道冷笑不已,大声道:‘要贫道离开,却也要拿出点本事出来!’
话音刚落,突然天地翻转,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只觉头脑一晕,耳边梵音大唱,如同数万人一同吟唱佛经,劝人向善!
只是刹那间,贫道只觉置身万丈深渊极底,周身有三昧阳火、三昧阴火灼烧,又有无根弱水环绕足下,汹涌澎湃,声势惊人,不断冲刷神识,实在是苦不堪言。
贫道情知落了他人的幻境之中,当下欲吸纳雷霆入体,强行破除,却不料眼前有一尊佛陀出现,面容凄苦,似有大慈悲。但见他头戴璎珞,手结莲华宝印,身体光明如灯,嘴唇开合,说的乃是《无量寿经》。
说来也怪,那佛陀虚影每说一句话,贫道便听得真真切切,只觉平生所作之事皆是恶果,渐渐起了皈依之心,心中拼命想要反抗,只是手足瘫软,便是想要动弹一根小指头也是无能为力。
情急之下,贫道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引九天神雷入体,趁着雷霆护身那一刹那,脑中清明几分,立刻转身便逃。
只听那个声音呵呵笑道:‘你倒是乖觉,既然如此,饶你去罢!’
贫道刚奔出几步,立刻眼前豁然开朗,却已经身在西苑之外数丈,当下心中又惊又怕,当即转身离去。”
西河道君苦笑一声,指着额头上一丝细细的红丝,摇头道:“诸位道友本该不信,只是以诸位的能为,想必能辨识这道伤口的情形罢!”
陆尘子原本已经听得呆了,闻言急忙上前,细细检查一番,惊讶道:“西河道友,你咬破舌尖喷出先天精血,分明是吸纳法则于自身的拼命打法,为何只有这么一丝残余雷霆之力?”
西河道君惨笑道:“陆尘道兄所言极是,贫道明明是存了两败俱伤的心思,却不料以精血引动诸天雷霆护身的法门,仅仅刹那之间,却被幻境消磨得仅剩这一丝……”
四人悚然而惊,面面相觑半晌,玄观道君叹息道:“吸纳法则于自身,功力提升何止数倍?西河道友原本精擅雷霆之法,原本就该是破邪禁妄的无上法门,竟然被一个幻境镇得毫无还手之力,此人武功之高、境界之深,实在是匪夷所思。”
清虚道君面色一凛,缓缓道:“以大慈恩寺的底蕴,纵然是与峨眉、真武、崆峒等五大道派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看来,大慈恩寺同样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