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林时砚也好奇。

于是他不在用那种冷戾料峭，足以冻死人的眼神看楚淮舟，而是悄无声息的将视线落到许了雾身上。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时砚的啊。”许了雾向后一靠，双腿弯曲踩在沙发上，双手捧住双腿，认真的思考了下，回答：“我记不清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了，如果非要确定一个时间点的话，那大概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吧。”

“十三岁？我去，小了雾，你心智成熟的这么早吗？”楚淮舟愕然。

“是吧，我好像是比同龄人心智成熟的要早一些。”许了雾笑着答，也不觉得羞怯，好像在她心里，喜欢林时砚是一件很光荣，很自豪的事情，半点没有让她难为情的地方。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你喜欢上林时砚的？”楚淮舟又问。

许了雾这次没有迟疑太久，“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林时砚比以往晚了足足半个月才来忘尘寺，那半个月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半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他，想他在做什么，想他为什么没有按时来找我，想他过得好不好，想他有没有像我想他那样想我。

起初这种思念还能抑制得住，我只是偷偷的想他，没让任何人发现，可到后来，思念就瞒不住了，他的形象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我在做许多事情时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在做这件事说这些话时是什么样的神态，到最后，我连念佛时都会控制不住的走神，想他今天会不会突然出现，又会在每一天结束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出现而失落和难过。”

许了雾没有用太华丽的辞藻去描绘她的思念，可楚淮舟却从她的寥寥数句中听出了她情窦初开的酸涩。

楚淮舟听得认真，下意识的问：“那后来呢？你就这么发现你喜欢上他了？”

“差不多吧，我那个时候很困扰，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然后我就去找了我师父，问她我这是怎么了，师父当时只是笑了笑，告诉我所有的答案会在林时砚出现那天揭晓，我等着他就是了，于是我等啊等，终于在某个清晨等到了林时砚，再然后……”

许了雾说着，稍作停顿，抬眸，眼光温柔的看着楚淮舟，说：“楚淮舟，我看到了属于我的答案。”

许了雾这话有些深奥，楚淮舟一时间没太听明白。

他薄唇翕动，正想询问什么，却倏尔被一阵铃声打断。

楚淮舟接通电话，还不等说话，就听电话那头的人兴奋的喊：“楚淮舟，我出息啦！我告诉你哦，我这次可是考了全班第十名，全年级第九十九名，我雄起啦！”

楚淮舟微微一愣，原本莫名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又无端的变得宁静，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欢愉。

乔南一等了会儿，见他没说话，接着说：“喂喂喂，楚淮舟，你在吗？你在听我说话吗?”

楚淮舟嗓子有点紧，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在呢，听着呢。”

“哦，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我说我考了班级第十，年级第九十九，整整进步了八十九名！对的，你没听错，是八十九名哦！啧啧啧，不愧是我，可真是太牛了！”

哪怕隔着电话，楚淮舟都能想象出乔南一跟他说这话时扬起的下巴和神采奕奕的神态。

楚淮舟勾起嘴角，刚想说话，却莫名的想起许了雾刚才那句话：他的形象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楚淮舟双眸微瞠，笑容顿时僵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