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这事儿。你要是不管，我们还是哥们儿，我还领你一个人情。你要是管，我就连你一起打。”
杜崽说：“MLGB，我看中给你脸了。大牛啊，我是不是给你点儿脸了？”
“怎么了？
老边打圆场说：“哎哎，云波，干什么呀？大牛刚回来，什么都不懂。”
木春华也说：“杜崽，别别别，节制一点。大牛，你他妈疯了？代弟对你多好呀？你他妈有没有良心？”
“什么叫没有良心啊？我对你们不好啊。 两码事，话我说明白了。加代，你要是帮鬼螃蟹，我们就是死仇。你要是不帮鬼螃蟹，我们就是好哥们儿。我走了，饭不吃了。加代，你好好考虑考虑。”
大牛刚转过身，老边喊道，“哎，你回来。”加代一伸手抓住了大牛的肩膀。大牛转过身一看，“加代，你什么意思？”
加代说：“我真是给你脸给多了，知道吗？”
“你把手撒开！”大牛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加代给了大牛一个大嘴巴子。大牛被打一愣，眼睛看着加代。加代说：“你看什么？不服气呀？”
“哎，加代，你打我嘴巴子是吧？”
“对，我打你嘴巴子。怎么样？”
大牛说：“加代，你是不是认为我怕你？你是不是认为我在大学里待了十多年变傻了？回北京啥也不是了？是不是认为我怕你？”
“大牛，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我吗？”
大牛说：“我一点儿也不怕你。”
加代又给了大牛一个嘴巴子。说：“不怕就接着打。服吗？”
大牛点点头，“两嘴巴子，我俩的情算是还清了。两嘴巴和房子相抵，房子是我的了，我不欠你的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互不相识。你要是敢护着鬼螃蟹，我连你一起打。我打死你！记住没？”
“俏你妈，你待会儿，你别走了。”加代掏出了电话。
老边和杜崽连忙阻拦，抱住了加代，“别别别别......”
老边看着大牛，说：“你他妈快走吧！”
大牛站在原地，说：“我不走。能把我怎么样？吓我呀？”
健友过来把大牛往门口推，“你他妈不知天高地厚啊？滚！快走，滚蛋！”
大牛还不服气。宋健友说：“能听话吗，快走行不行？快走。”杜崽和老边把包间的门关上了。
9
宋健友和木春华把耿大牛推到了门外，“赶紧走！”
大牛说：“健友，华哥，你们向着我，你们是好样的。你们看着吧。加代真人他妈一点良心没有。”
宋健友说：“不是，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人家给你买了一套房子，怎么变成没有良心了？”
“俏他娘，我也想过。我说以后他只林有事找到我，我肯定帮他办。可是他因为一个鬼螃蟹，打了我两嘴巴子。他给我买的房子算是白买了。”
宋健友说：“你知道加代跟鬼螃蟹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呢？”
“人家是过命的交情。你在这啰嗦什么呢？揍你都是轻的！滚，快滚！” 耿大牛被推上车了。
包间里，杜崽说：“代弟呀，你这是干什么呀？他是一个在社会大学待了十来年，刚出来，已经与社会脱轨的人，你跟他较劲啊？跟他生气都犯不上。你这样社会上肯定会说你格局太小了。你打他，把自己的名声都丢了。”
“不是我丢不丢名，他跟我较劲。”
杜崽说：“代弟，你都什么身份了？你跟他一般见识呀？他就是一个傻子，他都没有神经了，神经早就被摘完了。你没听他说的话吗？哪像人说的话？鬼螃蟹不是走了吗？我都听出来了，鬼螃蟹跟他女人好，他过去撩人家，反说鬼螃蟹抢他女人。”
加代说：“你听他那话说的，我他妈就是脸给多了。”
“他以前不是说帮过你吗？”
加代说：“帮我个屁！哪有一百来人呢？十来个人，追着我们打，我们他妈已经上摩车往回跑了。被他看见了，说小孩打什么架？那时候他三十好几了，我们都是小孩，他一个大男人就哼哼那一声，为什么打架？打什么架？那帮小子不敢撵了，我们就跑了。你听他吹牛逼，真要是一百来人不把我们砍死了啊。”
杜崽一听，“他吹牛逼的啊？”
“那可是不吹牛逼吗？你还真信了呀？一百来人，等他说话，早砍死了。”
杜崽说：“那你也别跟他生气，你跟他生什么气啊？”
“崽哥，我不是跟他生气。我今天是打他两嘴巴子，让他心里有个数。他真要跟反螃蟹闹我，你看我不收拾他呢。”
“不会的。大牛就是这样，喜欢吹牛逼。他自己最明白这社会，回来就得老老实实的。在里边十多年，他现在出来最渴望的就是挣钱，过好日子。五十五了，还能活几年呢？他还敢进去啊？他跟任何人打架，他都得进去。你就当他吹牛逼吧。老痞子的话，你也当真？”
“那最好，最好别装牛逼。装牛逼，就揍他。”
“行了，消消气，我陪你喝点。”八福酒楼里，加代和几个老哥在喝酒了。
耿大牛说找好了人不是吹牛，是真找好人了。把大兴那边的薛老六、黑东子、大小红线全让我找来了。耿大牛在朝阳找了个饭店，吃上饭了。大兴的这四伙社会就跟牛哥好。薛老六说：“大哥，你受气了，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大牛说：“俏他娘的，今晚打鬼螃蟹。”
“行，哥，那就打他。”
大牛问：“你们手下现在有多少兄弟？”
“一百来个吧。”
大牛点点头，“现在就打电话，把人给我调过来。今天晚上砸他麻将馆。只要鬼螃蟹在店里，就把他废了。”
四个大哥开始打电话了。没用三个小时，一百来个兄弟全到了。大牛准备了六把五连子，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八十年代末期，认为打架不算事。当初自己是因为把人销户进去的。这回不销户人。打伤了，顶多赔点钱。兄弟们人到了以后，耿大牛耍起了老痞子的作风，把电话打给了鬼螃蟹。 “鬼螃蟹呀。”
“怎么了，你没完没了了？”
“你不用跟我耍洋腔，我他妈听不懂。”
鬼螃蟹说：“不是，你他妈没有文化，你怎么能听懂呢？哎，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懂艺术了呢？”
“你他妈少废话。鬼螃蟹，我问你，这事你错了没有？”
“什么事我错了没？”
“你玩我女人的事，你错没错？”
鬼螃蟹一听，“我错你妈。你疯了啊？”
耿大牛说：“鬼螃蟹，我要让你跪下给我道歉。”
“来，你说你想怎么办？”
大牛说：“你在麻将馆别走，我找你去。你要是个选手，今天晚上你别走。”
“我等着你，你来吧，操！”鬼螃蟹挂了电话。
小瘪子问：“哥，大牛什么意思？”
“管他妈什么意思呢，操，让他来，我看他能怎么样。”
小瘪子说：“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点人呢？”
“准备什么人呀？他就是一个放局的，手下十来个小孩看看场子，能打什么架？去把五连子拿来放桌上，我们四个人够了。”
“哎！”小瘪子去库房拿了四把五连子放在了麻将桌上。
没过十五分钟，三十二辆车停在了麻将馆斜对面。大壮一看，“哎，哎，哥，来了一百来人。”
鬼螃蟹一回头，“多少我？”
“一百来个！你过来看看。”
鬼螃蟹一看，“走，走走走，从后门走。”
小瘪子问：“哥，不打了？”
“瘪子，打，你上，你上。”
“我不是那意思......”
鬼螃蟹说：“打，你上啊！你他妈比大牛还呆！快跑！”麻将馆里七八桌打麻将的跟着鬼螃蟹从后门跑了。跑的时候，麻将馆里，灯没关，电视也没关。上了出租车鬼螃蟹才想起来自己的虎头还停在门口，突然大叫一声，完了，我的车完了。鬼螃蟹领着三个兄弟又跑去李正光的麦当娜了。
10
耿大牛拎着五连子，把门帘一撩开，“鬼螃蟹，你......”一下子愣住了，麻将馆空无一人。大牛说：“ 红线啊，上楼找一找，卫生间和厨房都找一找。你们都进来找一找。没人的话，把店砸了。”麻将馆翻了了遍，也没看到一个人。
“把店砸了。”兄弟们开始砸店，耿大车拨通了鬼螃蟹的电话，“喂，你跑什么呀？”
“耿大牛，你跟我玩真的是吧？”
“不是，我问你跑什么呀？”
“你放屁，你带一百来人过来打我，我不跑？”
大牛说：“你也不是选手啊，我以为你他妈多硬呢！哎，BYD，滚出朝阳吧，别混了。我他妈刚回来，你都打不过我呀？”
“大牛，你不用装逼，你等着。我今天要不把你打跪下就怪了。”
大牛一听，“那怎么还是打一架了？”
“肯定要打啊！”
大牛问：“你说往哪去吧？”
鬼螃蟹说：“我现在往麦当娜歌舞厅去。你认识亮马河大厦吗？”
“认识。”
“那你往亮马河大厦来，麦当娜歌舞厅，牛逼的话，你过来。”
大牛一听，“你等着啊，我去抓你。别玩白道啊！”
鬼螃蟹说：“谁玩白道，谁是儿子。你来吧！”
从麻将馆出来，看到了门口的虎头奔，大牛的一个兄弟说：“牛哥，这是鬼螃蟹的车。”
“这车多少钱？”
“二百来万。”
“麻将馆有没有钥匙？”
“没有，哪能有钥匙呢。”
大牛一挥，“砸了！”
一帮小子噼里啪啦一顿砸，鬼螃蟹的车没有一处是好的了。砸完车以后，耿大牛带着往亮马河大厦去了。
鬼螃蟹带着三个兄弟，一人夹了一把五连子跑进了麦当娜歌舞厅。鬼螃蟹长舒一口气。坐在吧台里的崔世德一看，“哎呀，英哥。”
“世德，正光呢？快把正光喊出来。操，把我累坏了。”
“光哥出门了。”
螃蟹一听，“上哪了？”
“你不知道啊？去山东了。”
“跟谁去的？”
“泽健、相浩、光哥三个人去的。”
“干什么去了？”
“走来往去了。以前四哥的兄弟莫磊家里一个亲戚办事情，特意请光哥去的。”
螃蟹一听，说：“对不住了，世德，一会儿要是来人，千万别说认识我。”
“英可，怎么了？”
“没事。”转身，鬼螃蟹和三个兄弟跑出了麦当娜，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先生，去哪儿？”
“东城，八福酒楼。”
在路上，鬼螃蟹拨通了加代的电话，“代弟啊。”
“英哥，你回麻将馆了？”
“我回什么麻将馆？身边有人吗？”
“有人啊。都在这吃饭呢，大家都没走。”
鬼螃蟹一听，“你们怎么还在一块吃上饭呢？”
加代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你出来接。拉倒吧，一会儿到酒楼门口说吧。你在门口等着我啊。”
“那你过来吧。”加代挂了电话。
耿大牛带人到了麦当娜门口，耿大牛一挥手，“围上，围上！”
崔世德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大哥，找谁呀？”
耿大牛抬手给了崔世德一个耳光。崔世德问：“什么意思？”
耿大牛问：“鬼螃蟹呢？”
“鬼螃蟹是谁呀？”
“你他妈跟我装糊涂是不是？”耿大牛一挥手，“进去搜。”
“哎，大哥，哎，什么意思？”
大牛把五连子支在了崔世德的脑袋上，“动一动打死你！”
兄弟们进去找了一圈，回来汇报，“牛哥，没找着。”
大牛问崔世德：“鬼螃蟹呢？”
“大哥，我不故道谁是鬼螃蟹啊。”
大牛说：“鬼螃蟹让我来麦当娜的。把人交出来。”
崔世德说：“好几个麦当娜呢。”
“还有哪有呀？”
崔世德说：“光朝阳就四五个了，东城和南城也有。大哥，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耿大牛一听，把烟掏了出来，“来，抽根烟。”
崔世德一看，“什么意思？”
“抽根烟。”
崔世德从大牛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大牛把烟点上以后，说：“老弟，不好意思。怨我了，走错地方了。打你两嘴巴，别往心里去。我是干大事的人，我是纯社会，我要抓鬼螃蟹。对不住了，不好意思。”
耿大牛让兄弟们上了车，自己把电话再一次地打给了鬼螃蟹。“喂，俏你妈，你是老鼠啊？”
“你找不到我呀？”
“鬼螃蟹，你要是这个小样，你就自己死去吧，你可别混了。”
“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你在哪里呢？”
鬼螃蟹说：“牛逼的话，你电话别挂。”
“什么别挂呀？你在哪呢？”
“你等会儿来，你等会儿。”鬼螃蟹把八福酒楼门一推开，“加代呀。”
“哎，英哥。”
鬼螃蟹说：“来，你过来接个电话。”
加代过来了，“谁呀？”
“耿大牛，现在满北京抓我呢。”
加代一听，“抓你？”
“嗯，满北京抓我。”
“来，我来接。”加代把电话接了过来，“我是加代。”
大牛说：“加代又怎么样？加代三头六臂呀？”
“你疯了？”
“你少他妈疯不疯的。你跟鬼螃蟹在一起，是吧？”
“在一起呢，你想怎么样？”
大牛说：“加代，你别管他。你要管他，我连你一起打。你要不管他，我去打你两嘴巴子，就和你没关系了。我就打鬼螃蟹。加代，你听好了，我耿大牛要横扫北京所有的社会，我要让北京所有的社会臣服于我，我要成为北京的一把大哥。本来我师出无名，现在我正好以此为契机，我把你们全灭了。”
“行，你来吧，我等着你。”加代挂了电话。
鬼螃蟹说：“我喊人啊？我把丁健、马三、郭帅他们都叫来？”
加代说：“你进酒楼吧。”
“不是，我得叫人呀！”
“叫什么人呀？在这里还能挨打呀？”
鬼螃蟹说：“我有点心虚，他挺疯狂的。”
耿大牛扬言要称霸北京城。要想让其忘，必让其先狂。
11
加代拨通了电话，“壮哥啊。”
“啊，干什么呀？”
“壮哥，你在哪呢？”
田壮说：“在单位呢，在跑步机上跑一会步。”
“噢，你把你手下的兄弟全带到八福酒楼来。现在有一个刚释放的，名叫耿大牛的人，带了一百来人要过来打我，要把我踩下去，要小姐姐北京一把大哥。壮哥，你听到了吗？你过来帮帮我吧。我打不过他。”
田壮一听，“谁？”
“耿大牛。”
“他是干什么的？”
加代说：“你别管他是干什么的，你赶紧过来。你是不敢来呀？”
“你少忽悠我，谁敢打你？”
“我忽悠你干什么？你快来！”
“没忽悠我是吧？那我过去看看。”
“你快来，多带点人。”加代挂了电话。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小八戒，“金锁啊，你把你手的小孩全部集中，带上器械往八福酒楼来。”
“哦，哥，发生什么事了？”
加代说：“你过来，过来再说。别带冒烟的家伙。”
“要也没有。”
随后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高奔头、大象、马三、郭帅、丁健以及后海酒吧的一个老板等人，让他们有多少人带多少人。加代一通电话下来，叫了四百来人。
耿大牛来了，带着一百来号兄弟。车往八福酒楼门口一停，耿大牛拎着一把五连子把八福酒楼门一推开，扯着嗓子喊道：“鬼螃蟹，加代，牛逼的你们出来。有喘气的吗？出来！”
大年叫来的一百来个兄弟站在身后。
大牛的叫嚣声传进了包厢。老边一听，“俏他娘，这大牛子是作死了。代弟，你别出去，我出去看看。”
杜崽说：“代弟，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你理他都丢名声。”
加代说：“这他妈我不出去，不好看呀。他喊我呢”
肖那一拉加代，“你别动，我出去。我们几个老人出去。”
把加代和鬼螃蟹拦在包厢，几个老江湖走了出去。来到大门外，老边一抱膀，“你干什么？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老哥，跟你没关系。你别管。”
老边骂道：“你他妈顶个大秃头，叫什么叫？显着你了？北京城有你这一号了？哪个不比你牛逼？你他妈还装流氓了。你拿着个五连子，你要打我呀？撂下。”
大牛举着五连子，“我告诉你，老哥，千万别逼我！我现在有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个光脚的。老哥，任何人我都敢打。老子现在天不怕，地不怕。”
老边一听，“你他妈这么牛逼呀？你给我一下，我看看。”
“老哥，你别逼我啊。”
“我逼你了。我看你能怎么样。来，你打我，我看你怎么打的我。”
大牛朝着老边脚底下哐地一响子。把老边吓了一跳。大牛说：“我都说了，别逼我。我都这样了。我刚回来。你们要是给我面子，我尊重你们，以后我拿你们当老哥，有什么需要我大牛能做的，你们说话。但这事我没面子了。崽哥，你要是给大牛面子，把加代和鬼螃蟹给我喊出来，我冤我头债有主。今天我给加代两嘴巴，我和他的事就翻篇了。我摘两只螃蟹爪子，我肯定不要他的命，这事就过去了。”
看着眼前的情况，肖那说：“大牛啊，能听老哥一句话吗？老哥当年在石刹海溜冰场......”
没等肖寻话说完，耿大牛朝着肖那的脚下哐地一响子。“哎，不是......”肖那吓坏了。
大牛举着五连子，“再他妈说话？”
杜崽一看，朝着肖那喊道：“老哥，老哥。”肖那回头看着杜崽，杜崽说：“先别吱声，他疯了。”
耿大牛叫嚣道：“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选手，什么叫好汉，什么叫真正玩社会。加代，加代！”
突然，阿sir车笛子声传了过来，红蓝灯闪烁。随着车在旁边的停下，大牛懵逼了，把五连子藏了起来。田壮下车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干什么的？站门口干什么？”
杜崽一摆手，“壮弟。”老边一摆手，“田处过来了？”
田壮叼着烟，看向大牛这边，问：“你是谁呀？”
耿大牛这边没人敢说话。田壮骂骂咧咧从腰间把64抽了出来，“MLGB，你们都不会说话是吧？”
耿大牛一看，“哎哎，大哥。没事，过来聊聊天。”
“加代呢？代弟！”田壮喊道。
加代从酒楼走了出来，一摆手，“壮哥。”和田壮握了握手。
田壮问：“怎么回事？”
加代说：“对面这个人在门口好长时间了，领了一百来号兄弟，要打我，砸我的店。”
田壮通过对讲机说道：“全部下车，给我围上。”阿sir曹队长马上进行了布置。
田壮来到耿大牛面前，问：“你来这干什么？”
“没有，我过来随便转转。”
田壮抬手给了一个大嘴巴，“背后是什么？撂地下。”大牛把五连子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田壮命令，“双手抱头，蹲下！”大牛乖乖蹲下了。田壮又让大牛带来的一百多个兄弟双手抱头蹲下了。田壮说：“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啊？谁是领头的？”指着大牛问，你是领头的？
“是我。”
“站起来！”
耿大牛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说：“那个......”
田壮啪地给了一个嘴巴，“你他妈还背个手。”
“没有，我......我手放前面来。”
田壮说：“你要干什么？要打架啊？知道加代是我什么人吗？”
加代之所以叫田壮过来，一是只要加代和大牛打起来，加代就丢名声。二是大牛的思维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如果四百来人把他围住了，谁也不知道大牛会干出什么事来。真要是来个平推，有可能把兄弟们伤着了。
12
耿大牛不敢吱声。田壮说：“问你话呢。”
“不知道。”
“听着点，我是二处的田壮。服气不服气？不服气的话，带回去一顿小白龙你信不信？BYD，你还够选手了？你他妈还社会牛逼了？蹲下！”
大牛蹲下了，田壮说：“站起来！”
大牛刚站起来，田壮又说蹲下......田壮对耿大牛训练一番以后，朝着加代说：“ 过来过来过来过来，你干什么呀？”
加代走了过来。田壮问：“干什么呀？这他妈什么东西啊？”
“他装b打我。”
“他呀？”
“嗯。”
田壮一听，转头问蹲下的大牛：“你要打加代啊？”
“没有，我过来随便转转，看看热闹。”
田壮说：“你站起来！”
大牛站了起来，“大哥。”
田壮一把揪住大牛的肩膀，说：“你听着，这个......，有什么可跟你说的呢，你也不够选手。”
看向加代，田壮问：“代弟，怎么处理？”
“别处理他了，也不容易。壮哥，你回去吧。”
田壮一听，“不是，我......啊？”
加代说：“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安排吃饭。”
“怎么一回事，你这是耍我啊？”
“壮哥，耍你什么呀？走吧。一会儿我安排。”
田壮问：“不用我了？”
“不用了。”
田壮看着地上的五连子和器械，问：“这些东西呢？”
加代一挥手，“你带回去吧。”
“对，我没白来。”田壮让小阿sir们把响器和器械都收走了。
田壮刚要走，发现又来人了，问：“怎么又来人了？这是谁呀？”
加代一看，“小八戒他们到了。你走你的吧。”
田壮问：“跟你一伙的？”
“一伙的。你走吧。”
“那我走了。”田壮把阿sir带走了。
蹲在地上的耿大牛眼睛瞄着田壮的车，眼看车过了红绿灯。耿大牛站了起来，说：“都站起来吧。加代，你这......”
加代手一指，“蹲下！”
“凭什么叫我蹲下啊？加代，你不够社会啊，你他妈......”
话未说完，丁健到了。丁健一下车，朝着天上哐哐放起了响子，“谁跟我哥装牛逼？让我见识见识。”
大红线一看，“六子，六子，丁健来了。”吓坏了。
丁健指着小红线，“谁？是你呀？”
“健哥，没有，没有啊。”
丁健朝着小红线的腿上哐地就是一响子。“哎哟，操，健哥，我认识你，健哥，别打别打。”
丁健又把五连子对着了大红线，大红线扑通一下跪下了，双手作揖求饶，“健哥，别打，我见过你，我认识你。”
丁健大声问道：“哥，谁装牛逼？”
加代叫来的人全到了。加代自己的兄弟带着冒烟的家伙，其他的兄弟都拿着器械，四百多人把大牛的一百多人围上了。大牛懵逼了......
马三把五连子往大牛的脑袋上一支，“你他妈作死呀？”
“三儿......”
加代一看，说：“三儿，你把五连子放下，放下。”
加代看了看，“奔头，大象，金锁，你们都来了？哎，老柴老钟也来了是吧？”
“哎，代哥，都来了。打他不？”
“等一会儿再说。”加代来到大牛跟前，“我还是叫你一声牛哥，你我往日无冤，今日无仇。这帮哥们都在旁边看着，我今天要是把你废了，你这十多年在里边的罪是白受了，也是白回来了。牛哥，做人要有良心。真要说打生死架，我就不说我身边这帮哥们了，就我兄弟丁健，你问问你身边这帮人，哪个不怕他，你问问哪一个敢帮你打丁健？一个人就可以整死你。我深圳，还有很多人没调回来。牛哥，别说你了，潘革怎么样？你问问。这段时间我不欺负你，也不捏你。你回去之后，你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房子是我送给你的，你继续住。但是我希望你这回长个记性，心里有数了。我不指望你跟我好，但是你也别来招惹我。最好在北京相互给面子。如果能处成哥们，处成兄弟，就更完美了。螃蟹的事，你要是非得较真，我不向着谁。你带这么多兄弟过来造声势，不可以！你要是欺负螃蟹，那肯定不行。这样吧，我今天也不向着哪一个，正好今天这帮哥们都在，我来摆这事儿，我看你敢不敢，大牛。”
大牛一听，“什么意思？”
“英哥，英哥！”
“哎。”加代把螃蟹叫了过来。加代说：“英哥，大牛肯定不服。我给你两个人一人一把五连子，你们两个对喷。谁先死谁无能。要不你俩就自己上一边谈去，你俩怎么谈都行。谈得好与不好，我们都不管。你俩以后成为哥们，我们祝福。如果你俩成为敌人了，我先表个态，你只要是跟我英哥成为敌人，我肯定向着我英哥。因为十路口得会拐弯，我跟谁好就是跟谁好，我跟鬼螃蟹好，你不用想其他的。而且你记住了，你满北京找不出比我硬的人。你跟我们打，你肯定占不到便宜，我把这话放在前面。你今天单挑要是把螃蟹打死了，我不会找你报仇。但你要是想玩点兄弟，玩点派头，玩点势力，那不行，那我得向着我英哥。英哥，你们自己决定好吧？丁健，马三，把五连子给他们。”
丁健把五连子递给了鬼螃蟹，鬼螃蟹拿在了手里。马三把五连子往大牛手里一塞，“来，你拿着。”
耿大牛说：“鬼螃蟹，怎么说？是换地方，还是就在这里？”
“大牛啊，我俩不用谈了。我代弟今天把这事儿做得太明白了。我鬼螃蟹不能给脸不要脸，我也不能心里没有数。代弟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你刚回来，像个傻子似的。你他妈要是不会混社会，你就别混了。人得相互给面子。今天我代弟话说得多明白，我胡长英不能不给脸。大牛，你比我大，今天我鬼螃蟹在这里站着，来，我让你打。”说完，鬼螃蟹把五连子扔到一边去了。
13
鬼螃蟹的脑袋反映太快了。这么多人在看着，鬼螃蟹怎么打？打他就失名声，而且鬼螃蟹也不敢和耿大牛兑命。加代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了。鬼螃蟹是个聪明人，把烫手山芋扔给了耿大牛。
鬼螃蟹说：“大牛，你往我脑袋上打，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是你儿子，算我输。你要是一响子打不死，或者你不敢打，就算你输了。你要是打我死，谁也不会找你。来吧！”
谁敢，谁又愿意把人打死呢？大牛一下子被架了起来，没法下台阶了，想下就得失面子。，大牛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懵逼了。
加代暗自点头，操，鬼螃蟹不愧为老痞子，行。马三和郭帅也心生佩服。一帮老痞子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孟军咔嚓把五连子保险打开了。加代一看，“军子，你干什么？”
“啊，哥，我没事儿。我在后边站着，我没事儿。”
“不许乱来啊！老柴老钟，你们也不要乱来啊。”
鬼螃蟹双手插在兜里，“牛哥，你打不打？我尊重你了。一响子把我送走吧。送走，事情就过去了。不敢打可不行啊，来吧！”
耿大牛端着五连子，不断朝宋健友和木春华使眼色。木春华开口说话了，“长英啊。”
“哎。”
“大牛啊。”
“哎，华哥。华哥我今天就给你面子。今天除了给你面子，其他任何人的面子我都不给，我只听你的。”
本春华说：“那就这样吧，我说两句。大牛，你真给我面子吗？”
“华哥，我必须给你面子，我肯定给你面子。”
木春华说：“你把五连子放下。”
“行，华哥，我听你的，你救过我命。”耿大牛赶紧把五连子往地上一扔。
木春华说：“代弟啊。”
“哎，华哥。”
“要依老哥说呢，大家都这个岁数了，都有家有业，而且我们这帮哥们都安居乐业了。我们在北京要名有名，要事有事，要钱要钱，什么都有了。大牛呢，刚回来，说实话，你让他拿出二十万，他都拿不出来。一无所有，孤家寡人，大家可怜可怜他吧。算华哥求求你们了。放他一马。在场的每一个打他都跟打儿女一样，他不是对手他这人吧，心直口快，坏心眼，就是脾气不好。你跟他谁交明白了，人可好了。华哥不是替他说好话，也不敢替他说话。华哥就是代表吧，我替大哥求求各位，放他一马。行不行？”
加代往老边一歪头，“老哥，说两句。”
老边点点头，说：“那他妈不行啊。春华，大牛不懂事，你春华不懂事吗？他是你弟弟，还是你兄弟？”
“就算是我兄弟，也是我朋友，算是我哥们吧，我们岁数差不多。”
老边说：“那我别的不说了啊，这面子我不能给。我代弟在北京这么牛逼，让他在这边出洋相了。没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不行！云波，你说呢？”
杜崽说：“不行，这他妈哪行啊。”
老边说：“我他妈今天做回恶人，螃蟹的麻将馆和车都被砸了。我不答应。”
春华说：“老哥，这样吧，我给螃蟹重新买一辆新车，店重新装潢。大牛，这钱我先垫上，等你有了还给我，行吧？”
大牛说：“行，我听你的。”
老边说：“那也不行。面子没有了，这......”
加代一摆手，“老哥！”
“哎，代弟。”
加代说：“给个面子吧。毕竟牛哥这么大岁数了，人也不错。我挺喜欢牛哥的，这事就过去吧。”
老边一听，“嗯？代弟，你别这么来呀！”
加代说：“老哥，心是好心，代弟理解。牛哥，就按春华老哥说的办吧。英哥，你也放他一马，行不行？”
鬼螃蟹一回头，“代弟呀，我冲你呗？”
“你冲我吧，英哥，我知道你死都不怕，你能怕谁呢？你冲弟弟的面子，放他一马。”
“那我就叫你吧。”
“冲我吧。牛哥，不指望你干别的，当大家面给英哥道个歉行不行？说句话，这事就翻篇了。华哥，你说句话。”
木春华说：“行，大牛，你说句话。”
耿大牛低着头，说：“长英，牛哥对不住你。”
“行，拉倒吧。华哥，我的车......”
木春华说：“我给，三天之内我会办得清清楚楚。”
“那好，那就这么办。”
春华说：“代弟，那我回去了。”
“你别回去，一起吃饭呗。牛哥华哥一起吃点儿？”
木春华一摆手，“不吃了。代弟啊，我得赶紧和大牛一起回去研究车和店去。”
“那行吧。那就等过后吧。牛哥，你要是明白事，应该安排一顿。大伙儿得吃你一顿饭。”
“啊，行，没事，我安排。华哥，我们走吧。”
木春华拉着大牛走了。宋健友也跟着走了。
14
加代一摆手，“吃饭去。”老边一拉加代，加代一回头，“老哥，挑理了？”
“我们好吗？”
加代说：“我们最好啊。”
“真最好吗？”
“真最好。”
老边说：“老哥没法说你。”
“哥，我俩好吗？”
“好啊！”
加代说：“那我说句心里话，刚才这种情况我能怎么做？在场的你是我大哥。弟弟有事，不得跟大哥说吗？大哥不得替老弟说两句话吗？”
“你要是有这个心态，老哥理解。”
“哥，别往心里去。弟弟毕竟岁数小，你得包容我。”
“那哥理解了。”
加代一摆手，“进去吃饭吧。”
鬼螃蟹把加代往旁边一拉。加代说：“老哥，你先进去吧。”
“行行，那我先进去。你们聊吧。”
鬼螃蟹问：“哥，这事就过去了吧？”
“过去了。别再提了。”
“行。如果木春华给钱，我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
“买车呢？”
“必须要啊。”
鬼螃蟹点点头“行。哎，代弟，你看没看出一件事？”
“什么事？”
“春华挺向着大牛的。”
加代说：“他必须向着大牛。”
“为什么呢？我刚才就在分析。”
加代说“拉拢他呗。”
“什么目的啊？”
“手下没有人呗。大牛刚回来，还没有归属。春华现在手下没有干将，花个二三百万把他拉拢过去。这点钱对春华来说，算什么呀？”
“也是啊。哎，不对，刚才我看你和老边怎么回事儿？”
“老兵怎么了？”
螃蟹说：“我看你玩他呢。”
“玩就玩了呗。”
“刚才是不是问你这事儿了？你怎么解释呢？”
“我说和他最好，他要包容我。”
螃蟹说：“对，你这么解释。”
“对什么对？下回我还玩他。”......
三天之内，木春华花了一百一十万给鬼螃蟹买了一辆车，给了鬼螃蟹五十万，让他自己装潢。这边的事算是翻篇了。
这一天加代接到了李正光的电话，“代哥，你把木春华和耿大牛的电话给我。”
“正光......”
“哥，你不用管，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行，你等会儿给你发过去。”
木春华带着大牛在西单买衣服，电话响了，“谁？我是木春华。”
“我是李正光。”
木春华差点把手机扔了，“哎呀呀，哎，兄弟，你好。”
“华哥，我挺尊重你啊。耿大牛是你朋友吧？”
“对。”
“我把这事给你说一下。他在我麦当娜门口，无缘无故打了崔世德两个嘴巴。这事儿我不会答应他的。你告诉耿大牛，两天之内我打死他。”说完，李正光就把电话挂了。
耿大牛听到了电话里的说话。耿大牛说：“谁呀？我他妈打他。我打不过加代，我还打不过他呀？”
木春华说：“我就这么告诉你吧，大牛，这个人加代都不敢惹。”
大牛一听，“啊？”
春华说：“今天晚上我领你去他的夜总赔礼道歉，你必须客客气气地。”
“怎么的？是什么人呀？”
春华说：“今天晚上即使打你两嘴巴，你也得挺着。李正光身上至少背了七八条性命，这是我们所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这样的人还能在外面飘着，说打死谁就打死谁的选手。你可以满北京打听打听。白小航见他都犯晕，丁健见着他都毕恭毕敬叫声光哥，你跟他斗？听说过乔四吗？”
“听过。”
“李正光是乔四手下的第一干将。乔四没有他，就不会有那么大。”
耿大牛一听，“那我上去，我敬他两杯酒。打他兄弟确实是我不对。”
晚上春华和大牛去了夜总会。一进门，看到李正光，大牛就双手作揖，连叫光哥。李正光冷冷地问：“你叫耿大牛啊？”
“光哥，我什么话不说。”耿大牛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李正光笑了笑。木春华说：“正光，一辈子好兄弟，大家都挺捧的。这样吧，今天晚上消费你安排。”
当天晚上春华和大牛在夜总会消费六万多。临走时，办了一张三十万的消费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