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关于老祖的消息……”
孔元奉神色有些凝重,望着那抚琴的青年。
一曲终了,孔昀礼抬起手掌缓缓起身。
他望了一眼高空那残月,随后转头望向孔元奉,“传便传吧,元奉,你任职多久了?”
孔元奉闻言一愣,随即拱手道:“约有千万载了。”
“千万载啊,你也知晓,我儒家是靠着什么崛起的吧?”
“知晓,虽然我未曾见过顾南老祖风采,但也曾见过遗留的留影,说句心里话,在我心中,老祖才是我儒家最大的底蕴。”
孔昀礼踱步,迈步向孔元奉,“当年,是爷爷一步一步将儒家从不知名的小势力,打到如此庞大的山门,本质上而言,在儒家,爷爷他才是最为重要的存在,我这大儒,并不重要。”
孔元奉似是听出了他话中的疲惫,直起身子有些急切的望向孔昀礼“大儒莫要妄自菲薄,您的存在,并不弱于老祖,是与老祖等同重要的存在!”
孔昀礼笑着摇了摇头,望向孔元奉,“无需奉承,我很清楚我的存在究竟是怎样一个位置,我比不上爷爷,我也担不起儒家这个重担。”
“并且,外界所传,非虚。”
孔元奉猛的长大了眼,噔噔噔倒退几步,一脸惊骇的望着孔昀礼。
……
此刻的外界,关乎儒家的讨论声愈发激烈。
人们皆在猜测,儒家是否能够扛的过这次危机,又是否能够在封仙庭的讨伐下存活下来。
对世人而言,猜测儒家是先灭于灵族还是封仙庭已经成了一个火热的话题,他们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肆意妄言。
曾经儒家一宗盖天时,人们对儒家的态度往往是恭敬与恭维。
那时候,大多数人都以加入儒家为傲,以成为儒家子弟为谈资。
而当儒家陷入危机,他们便是落井下石,诽谤抹黑。
趋炎附势,树倒猢狲散。
这就是人性。
和平盛世,人们奉你为神,而当战乱再起,他们恨不得从未与你有过任何关系,贬低,污蔑,甚至于公开侮辱。
很讽刺,也很现实。
在儒家的话题愈演愈烈时,一则惊天消息也是猛的炸起巨浪。
“法家,宣战于儒家!”
一则消息及其迅速,眨眼睛便是传遍整个圣安天。
无数人皆是疑惑,但当法家打出那为圣安天铲除魔道,护卫公正时,获得的却是一片拍手叫好。
在某些人的撰写谋划下,儒家仁爱礼义的性质早已变化,他们将自己所干的那些事一股脑扣在了儒家之上,无论是否是儒家所做。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是不是你做的,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从中获利,思考,往往是摆在最后面的一位。
面对法家的宣战,其余势力大多都是秉着分一杯羹,打着支持的旗号,高喊着剿灭邪门歪道。
什么风,人们并不在乎,他们只会追着风的方向,去捡拾被风所遗落的食物。
半天时间,儒家便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道势力。
即便有人明白真相,但他们也不会说,在大众的洪流之中,真相,只会是罪证,只会是那架在脖颈上的利刃。
儒家并未反驳。
他们也很清楚,当你跌落谷底,人们不会在乎你是失足还是被暗算,他只会朝着你丢下石头,而人们也只会学着第一个人的模样,将石头丢向你。
儒家内部,阴云密布,满是战争来临前的阴霾与低落。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神色慌张。
而一心向着儒家的人,很少很少。
随着关于儒家的新闻越来越多,孔夫手下的尸骸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让开了道路。
这是他未曾预料到的景象,也是他痛心疾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