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之事牵扯众多,正如赵桓所预料的那般,在他“无意”中将这则消息透露出去时,整个应天的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忘记了刚刚大胜齐国带来的冲击,转而议论起迁都,毕竟长远看灭齐对普通百姓来说没太大关系,倒是迁都却与他们息息相关。
作为内阁首相,朝廷中枢的领头羊,韩正言这几天很忙,各级官员打着各种旗号前来拜访,只为能从他口中得知迁都之事的具体事宜。在他人看来,赵桓如今不在应天,那么朝廷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便是他了。可惜的是,哪怕如韩正言这样在大周举足轻重的人物,仍是未听到一点消息,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知道的恐怕还不如街边闲聊的百姓多。
“韩相,光禄寺少卿在殿外求见,不知......”
“见什么见,看不到老夫正忙着吗?”韩正言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般驱赶来者,“一天天不想着理事,整日游手好闲!这些天下游几个地方又闹水灾,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去关心关心受灾的百姓!尸位素餐,早晚老夫要参这些人一本!”
类似光禄寺少卿这样来探口风的人这几天尤其多,韩正言已经被弄得焦头烂额,最开始还顾忌彼此脸面接待一二,但逐渐地他发现这些人完全说着没营养的废话,只为从他嘴里套话,有这个闲工夫他去多处理几本奏折不好么?
内侍不敢多言,生怕打断了韩正言的思绪,匆匆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去打发来者。
好不容易能有一丝清闲,韩正言揉了揉困倦的双眼,但脑中思绪仍未停下,他知道迁都一事绝不可能只是流言蜚语,定是赵桓命人散布的,只是他好奇为何要在这个时间点,以及以他对赵桓的认知,迁都一事定然是要短期内快速完成,不可能拖延。
“韩,韩相!”
内侍的声音再度传来,搅得韩正言一阵心烦,“不是说了么,无论是谁来,老夫一概不见!”
“这,这次是......”
不等内侍把话说完,殿外缓步走进一人,他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韩兄,几日不来内阁办差,这就要把在下给赶出去了?”
“原来是你!”韩正言无奈摇头,“你可是倒好,一封告病的折子递上来便在家中不问世事,好清闲呐!独留老夫一人处理这繁杂的政务!”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对赵桓鼎力支持的曹鼎,他身后代表的曹氏一脉乃是大周历代簪缨的勋贵世家,可谓是举足轻重。
曹鼎因为其身体早年便有病根,最近一直在家中养病。他笑了笑,寻了个座位坐下后才缓缓道,“所以我这不是来为韩兄你分忧来了吗!”
“可不敢!”韩正言摆了摆手,“说是分忧,实则另有所指吧!”
“还是韩兄心直口快,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曹鼎顿了顿继续道,“最近听到些风声,家中小辈一听说这则消息便有些坐不住。韩兄你这知道,这事儿牵扯甚多,若是属实,不亚于刚刚结束的灭齐之战。因此陛下究竟是怎么个章程您应当知道些吧?”
韩正言苦笑着摇头道,“自从这没头没尾的消息出来,算上你,来问老夫消息的人都能从内城排到广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