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被几个人拖拽着，一双单纯的圆眸惊恐着落泪，他的桃花眸起了暴虐，抬手，自己手里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

枪声落下，那几人额间瞬间多了几个血窟窿，女孩呆愣地蜷缩起手指，指间藏着一块沾血的玻璃。

“小孩儿……”他想上前，想抱抱她，身体却不受控制。

姜峰就站在一边，问道，“主上，您怎么……”

“在这个鬼地方，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不是吗。”

自己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凤绝听着自己的声音，冷漠地道，“把她送到盲人世界擂台上去，生死不论。”

“谢谢您，我会报答的。”女孩低声感谢。

耳边是自己的嗤笑声，以及一句薄情的，“我等你。”

凤绝自是知道盲人世界的擂台有多可怕，那不是个人待的地方，自己自小接受非人的训练被丢进去都差点死在那里，更别说一个连几个中年男子的束缚都挣脱不了的小孩儿。

他的桃花眸涌起的冷漠和血腥刹那间凝固了，他静静地被束缚在那具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身体上，看着小孩儿在擂台上浑身是血，圆眸渐渐空洞。

凤绝的指攥着发白，血染红了瓷白的手指，桃花眸映着擂台上的女孩，眼底发红，宛若地狱之花彼岸的绽放，是绝望的爱情，看不到头的深渊。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小孩儿升起愧疚和第一眼见到她起就无法拒绝的温情。

……

烟雾散去。

月光投射在屋子内，时间像是定格了，没有过去多久，床上坐着的人儿缓缓睁开桃花眸，眸子接触到屋内景象时闪过阴翳和暴虐，但片刻，脑子内混入一股记忆。

他愣了霎那，眼眸看向怀中的女孩，确认自己刚刚得来的记忆不是假的，他的桃花眸是比凤绝还强几分的冷漠。

不敢想起来吗？

他自嘲似的轻笑一声。

月光洒在他的眸里，他顺着光线看向窗外，静看两秒后。

“凤绝”俯身，把女孩放下，走下床，瓷白的脚落在地上，健全的感觉让他愉悦着微眯眸，窸窸窣窣的锁链声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垂眸，懒散地看了眼圈着手腕的锁链，想了想，还是没选择解开，而是任由锁链束缚住他。

他是凤绝，又不是凤绝，他是上一世的凤绝，那个断了双腿，拖着世界陪他一起下地狱的恶魔。

（以下用“凤绝”表示上一世的。）

“凤绝”拖着锁链走向窗边，瓷白的脚环着漆黑的锁链，像是被束缚的金丝雀，他上一世腿虽然治好了，但还是留下了使不上力的毛病，因此在被下了药腿无力的情况下依然能很拖起锁链走路。

这锁链倒不短，正好够到窗边。

“凤绝”手指搭在窗边，桃花眸淡看着这世界，上一世他让秦子都制了药，把世界搞得乌烟瘴气的，哪里有这个世界的干净。

风轻吹过他的面庞，惊艳世俗的美人俯瞰着，像是九重天的帝王，只是那裸露的瓷白锁骨间的红痕，手腕圈着漆黑的铁链，将他牢牢禁锢，拴做一人的金丝雀，塌上娇。

多可笑，原来自己已经低贱到了如此地步，竟不敢回想起上一世而强行剥离出了上一世的记忆，只是怕想起来以后面对她。

倒也是低贱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