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后,也是安静的各自躺在一边,没有再像小时候一样拼命的占床位巴不得对方掉到地板上去。
中间隔了很宽的距离,那种遥远感,难受到让人无法安心入眠。
夜风从没有玻璃阻挡的窗户拂来,微凉入心,李书也不去拉被子,只是紧紧的卷缩起来,越是渴望黎明的夜晚越是漫长得无数次睁眼都不是如愿中的天明。
所以天一亮,李书就爬了起来收拾东西。
临出门时李仲鸯才撑起来问:“这么早干嘛去?”
“回学校。”
李书扭头回应一声将门轻轻带上,将两个人无法契合的言论隔绝在屋子里。
上午还有一门考试,李书进不去学校。
她径直去体育场附近的新华书店待了一上午,等中午点的时候才吃完饭向学校走。
大概距离学校还有五百米的时候,车和人都开始多起来。
那会儿正好结束考试没几分钟,考生们正纷纷向校外拥出。
李书艰难又不好意思的逆行着,进了校门后,才终于松一口气。
大面积的人群已经散去,学校只有少数人还成群结队的站在花坛边或者篮球场边讨论着题目。
他们的声音里充满欢喜和自信,李书可以判断他们考得不错。
或许,也会有很多人,在即将到来的八月再次和一中相逢,和她成为校友。
“哈哈哈,疯子吧你。”
李书的目光被一阵刺耳的笑声吸引过去,声源女孩个子很小,绑着长长的马尾,待她侧过身时,李书被她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吓了一跳。
惧怕只是一点点,更多的是佩服。
佩服她在最青春的时候就顶着这样的相貌却笑得无比真诚,无所畏惧。
李书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几个女孩依旧欢喜的嬉闹着。
她也很欣赏和她玩的那些女孩,没有异样或者嫌弃的目光。
回到宿舍爬上床发现自己的枕头边摆着一张写满字的明信片和一个阿狸小玩偶,她把玩偶放在一边拿起明信片来看。
她写“你好,见字如面。谢谢你的小床借我使用了两天,这两天我睡得很舒服,自我感觉也考得不错。没有带特别的东西,就把我的小阿狸送你了,希望你喜欢。谢谢,有缘再见。”
李书微笑着将明信片放进柜子上的本子里,重重的倒在床上。
好像不发出点声响,就不足以证明自己海洋般深的困意。
不知睡了多久,才被一阵翻箱倒柜和说话声吵醒。
她坐起来,看一眼手表,翻爬起来换上校服就跳下了床。
“曾廖,干嘛呢?”
她突袭的拍一拍曾廖的肩膀,没有防备的她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拼图抖落在桌面上。
“你吓死我了。”
曾廖拍拍胸口抱怨一句。
“干嘛呢?”
李书坐到床边抓起一把拼图玩似的让它从手指间自行散落下去。
“小心点,少了一个最后都白费。”
曾廖一把抓走她手心里几块拼图,是啊,少了一个就是不完整。
“都要期末考了,你还这么浪费时间。”
李书倒在床上,懒懒的看着。
“你以为我开心啊,拼得我眼睛疼,我还不是想赶紧弄好赔给石易嘛,省的他动不动就翻旧账,快烦死我了。哎我跟你说,这次放假他怎么嘲讽我的,他拎了一袋头生鸡蛋去我家,笑呵呵的跟我说吃了有助于记忆,小时候没打好基础现在补救还来得及,给我气死了。”
曾廖说着说着将手里的拼图扔进盒子里盖起来推到了一边,收起桌子,舒服的倒在床上。
“我估计没个上月的时间你也拼不好,别焦虑,等期末考结束我帮你一块拼。”
李书扭头安慰到。
“这话是好话,可我怎么感觉有瞧不起我的意思呢?”
曾廖伸脚踹一下李书晃悠在床边的小腿。
“轻点,肉做的又不是砖块拼的。”
李书抱怨一声坐直起来。
“哎你躺下,我再跟你说个搞笑的事。”
曾廖把李书拽倒在床上,还没开始说事就已经情不自禁的大笑了一阵,然后才稍微控制情绪的说:“刚放假那天石易不是去了我家嘛,晚上我们想做鸡蛋饼吃,结果,他把石灰粉当成了面粉,他是没吃,我却尝了一口,跟吃沙子似的,恶心死了。”
“哈哈哈,不敢想象他做的蛋糕口感还不错。”
李书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他还狡辩是看错了,不过,后来找到真面粉后,呵呵呵,他烙的饼巨好吃。”
曾廖眉开眼笑的夸赞到,原来是欲扬先抑啊。
“起来走了,吃晚饭,上自习。”
李书一把将曾廖从床上拽起来,两人一同先将所有书连背带抱的搬运到教室后,才去食堂吃了糯米饭。
一路上,都是抱着书艰难前行的同学,正准备踏上楼梯的曾廖被石易一把拽过去。
“我书还在你那呢。”
曾廖这才想起来放假那天是把石易的书都搬回了自己的宿舍。
“自己去拿。”
曾廖挽上李书的手准备继续走。
“我要是进去不得横着出来啊,快点跟我去拿。”
石易堵在曾廖前面。
“抱那么多书很累的,我一个弱女子,不适合。”
曾廖摇摇头把石易推到一边。
“不是送了你一袋头生鸡蛋做补偿了么?你吃了东西不办事啊,它不得伤心啊。”
石易抬头喊到,李书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放开曾廖说:“别开玩笑了,再不去宿舍都锁上了,他还得上晚自习呢。”
“噢,那你先去。”
李书点点头一个人上了楼梯。
“它是你生的啊,鸡蛋有情绪你都知道。”
曾廖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没好气的说。
“好男不跟女斗。”
石易环抱着双手不再说话,曾廖冷哼一声快速走回宿舍,搬了两趟才将所有书拿出来堆在宿舍外的台阶上。
不管不顾的走出几步后,又良心未泯的退了回去。
帮石易抱了一摞,一直跟着他到了他们教室门口。
“慢走不送。”
石易接过曾廖手里的书回了班级。
谢谢也没有一声,或者,她与他那层关系,早已无需客套。
若哪一天客套起来了,就是真的走远了。
没有从周一的升旗仪式开始,而是直接从周二开始的一周,比平时过得要快好几倍。
六月剩下的时日,没有特别的记忆。
只是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准备着期末,李书和曾廖都没有踏出过校门半步。
直到七月的第一个周末,李仲鸯和沈略来学校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