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的担心并不多余，如今苏凯的表现很不对劲，这种表现白义曾经看过，最终苏凯可能会成为霸凌的一方，并且所依仗的还是自己涤罪杀手的名头。

白义在这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宁平如今基本已经被自己判了死刑，但如今严虎三人的表现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不得不说，威慑的效果确实达到了，几人的态度明显转变，这样的刺激纸老虎压根不可能再硬气起来，他们的心气已经被这样的一次恐吓抽干，至少在如今这个群体，他们不可能再恢复之前那样。

事实上许多霸凌者无法处理都是因为没有像这样直接的威胁，在他们试探到管理者的底线时就会不断在底线上徘徊。

像是这种来自于涤罪杀手的死亡威胁，任何霸凌者都没有收到过这种威胁，周围的管理者对他们的态度也大多是因为怕麻烦选择放任。

白义目光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看着如今手足无措的苏凯。

“我没有，我怎么...会去霸凌别人呢？”

此刻苏凯的紧张几乎写在脸上，白义没有再过多关注他，转身离开了宿舍，还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的四个人此刻面色各异，严虎的脸上露出不甘，冯轩和韩伟面露思索，苏凯则是露出后怕的表情。

苏凯震惊于涤罪杀手发现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被霸凌久了，对于那些霸凌他的人既害怕又向往。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直受恶龙摧残，但自己也有一个恶龙梦。

而苏凯在白天用尽了压抑许久的热情，在众多被霸凌的群体中，他用一天时间成为了所有人的领袖。

人的心中会做很多计划，但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计划都只停留在做计划阶段，如今这个带领所有霸凌受害者的计划早就在苏凯心中产生了，但一直都没有执行。

苏凯清楚，自己的力量是渺小的，如果在这时当了出头鸟或许还会受到更严重的霸凌，亦或者事情闹大受到学校莫名其妙的处分。

即便网络上有大批为了遭到霸凌者发声的人，但实际上能做的也就只有发声了。

有些激进派的甚至打着为某人打抱不平的旗号，人肉搜索霸凌者，将信息公开，对他们发出最为恶毒的谩骂。

正是这样一群人，将原本想要获得大众支持的，想要让网民为自己发声的受害者打成逆风，被那些施暴者冠以教唆网民网暴自己的罪名。

最终，这些原本的霸凌受害者再次受到校方的压力，受到处分甚至退学，发声的视频也被迫删除。

而那些原本的霸凌施暴者受到的惩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甚至校方会使出“利诱”的方式让他们收敛，以及不要宣传。

正是这样的现实一次次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演，让越来越多的人失望，而那些喜欢抖机灵的人，则会加入施暴者的一方，在不断试探的过程中让自己成为强势的一方。

白义躺在涤罪屋的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这烂透了的现实，也感受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白义能理解苏凯，因为曾经的他也生出过只要比霸凌者更狠就能站稳的想法。

但现实就是，白义的情绪在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就被现实拉了回来，他知道自己不能为父亲添麻烦，从小到大受白凯旋那种正义感影响的白义最终忍了下来。

一次次的忍耐确实让自己一路风平浪静，学生的生涯也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自己在别的家长眼中也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白凯旋在家长会上也是“别的孩子的家长”。

而现实就是最终白义在双方身份不对等时，感受到了世界极度的不公。

涤罪杀手是系统选中的，也是这烂透了的世界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