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泥天涯瞥见叶文的神色，猛地变了脸色，“您拿自己和人类相提并论！？莫不是不止于向往凡尘生活，还对这个叫潘孤雁的，有私情？”

“这与你无关。”叶文蹙眉，不悦道，“你若是觉得为师现在的行为爱好，不符合神该有的样子，你就做新神顶替好了，我没有意见。”

泥天涯一怔，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后退，语气十分激动：“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我不配做神的！只有师尊您才是神啊！您是天地指定的神啊，您生来如此，您才是完美的！您现在这又算什么呢？”

“但没关系……只要您愿意不再和人类纠缠，回到那个位置，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您依旧是至高无上的神！”

“你又何苦这般偏激呢？”

“这不叫偏激……”泥天涯一脸痛苦，神色已几乎癫狂，“您怎么就不懂呢？——这个世界上，只有完美的人才配得上神位，完美的人才有资格被神爱！”（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把神位看作高位，神爱看作爱）

叶文给他掐了个清心诀，见他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才平和道：“我确实不懂。哪里会有人是因为完美才被爱？都是因为被爱，才完美啊。”

“又哪里是完美才配做神，你看凡尘天子有哪个是完美的吗？不管是德行，还是学识、智谋武义。他们纵使不够完美，不也靠着自身的强大爬上去了。你若是担忧坐不稳神位，我可将我的功力传于你。”

泥天涯茫然地摇着头，他不知道如何反驳这句话，胸腔里的怒火灭得气势全无。重新升起的，是一种强烈的不甘心。

他不能说服叶文，叶文却只消轻飘飘三言两语反倒动摇了他的信念。

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了。

水镜前，路延已经放弃挣扎了，师伯在幻境里显现的真身是真容啊，容都白易了。再看一看，好在没人认出来？

他正这样想，宇文弄溪却突然越过住持笑看他：“她不是一向大爱无情吗？竟然知道什么爱？”

路延咧嘴假笑：“哈哈……晚辈不是很清楚这些呢。”

泥天涯回去后，依然是想不通。他悄悄去了雪村好几趟，都看见叶文和潘孤雁亲近。

那肆无忌惮摸神头的手，那喜欢把神抱进怀里的撸的手法……

简直不可饶恕！神怎么可以被这么对待？这是在亵渎神明！

而他，一直替神女守着那个位置才给了神女做出这种事的机会不是吗？他在助纣为虐。

泥天涯又去见了叶文。抱着一颗必死的心去的，他们相聚在这些年被雪填平，现在化掉又露出来的火渊前。

崖下的火舌舔舐着泥天涯的脚。他没有多说话，叶文说：“如果你依旧是来劝我回去，大可不必。”

泥天涯沉吟片刻：“诚然不是。我是来逼您回去的。”

说时迟那时快，泥天涯纵身一跃就直挺挺往火渊落下去了，还隐隐约约带着黑气拖尾特效，他的声音坚强地飞上来：“师尊，大黄（大蟒蛇）被我收在了乾坤袋里！此番定然一尸两命！没人守神座您就不得不回去了！”

叶文震惊得仙气都绷不住了。

好狠心的男人！大黄与他共事了那么久他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