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天往前凑:“我可没有不要脸。”
容元香又“啪”一声把窗户关上,木框差点扇到潘景天。
旁边立刻有人说容元香做的太过了,被男的甩了有怨气正常,但是不能不让人见孩子啊。
还有很多人附和。
见状,潘景天眼睛一眯,拍着腿,神色悲戚地对周围人卖惨道:“其实我来这么一趟,也算是为了钱。这几年我身体落下不少毛病,我也确实还想活几年,之前以为死定了不敢来找孤雁。现在得知她中奖了,想来讨点儿医药费。就算讨不到,最后见娃儿一面也是好的。”
有人感慨百善孝为先,不论如何潘孤雁还是应该出他的医药费。
也有人保持中立,不做言语。
潘景天从善如流:“娃儿还小,又不是很懂事,这些年又被她娘教坏了。给不给我救命钱都无所谓。但是这个中奖的钱绝对得交给她自己来做主,而不是给她娘霸着。怕是这回我来了,娃儿都不能知道。”
这话倒有很多人赞同。
有个混混起哄:“潘姑娘走义宗去了,我看那个娃儿平时帮她娘做事,还多乖个幺妹儿。肯定愿意给你钱。你怕啥子,这种不讲理的人,你把木门给她砸了,钱拿去就是!我们都给你作证,娃儿孝敬老子天经地义,她报官也没用!”
另一个混混还伸手指铁匠铺的方向给潘景天看:“你去借个大锤子,给她龟儿锤了。骂天骂地的,狗日的贱妇算啥子。早就看不惯了。”
其他街坊邻居和容元香没什么交情,都是表面功夫,大多看热闹不说话,还有跟着附和期待事情又增看头的。
他们不在乎除自己利益外的任何事,更不在乎此刻屋内的容元香是何种心境,也无所谓会不会把人逼疯。
大不了一个自缢,他们也只无关痛痒地唏嘘一句闹出人命了。
有些时候,人心真的冷漠到令人遍体生寒。
潘景天听得情不自禁露出笑,又假模假样地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只是见识短浅了点儿。犯不着。”
说着,他走到窗前敲了敲,看似平和的语气满满是得意:“我也不要好多。你看着……”
给字还没出口,窗被猛地拍开,力气大到窗子都掉了。潘景天捂住头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发火,一锭银子从房里出来,划出残影狠狠砸在了潘景天头上。
然后是容元香声嘶力竭的吼声:“滚!”
潘景天略显狼狈地一手捂头,弯腰另一手捡起银子,也不管灰就放嘴里啃了一口,然后咧嘴笑,直白到懒得掩饰:“太少了!”
屋内又飞速砸出五锭银子,一道残影接一道,快准狠地砸在潘景天身上。
“再不滚老子报官了!”
掉地上的钱应该是有人去抢的,可是潘景天被砸得头破血流,还在癫狂的笑着,任由血糊一脸,只有血挡了他捡钱的视线,他才抹一把。
看得人不禁怀疑他是要钱不要命的疯子,发沭得不行。
潘景天才不害怕容元香报官,因为他知道她怕丢人不敢。
但他也不再讨要了,起身慢悠悠地和那两个素不相识却愿意出手相助的混混谢过,顶着一额头的血慢悠悠走了,向着路人指的医馆去。
大家都慌忙地给他让路,生怕被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