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终被拖了下去,一人打了二十板子。
人既然已经被拖了下去,赵嬷嬷便也带着婢女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出奇的安静。
白挽想了半天,才转头看他道:“陛下若是有事……”
“今日无事。”张堇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虽不说话,但浑身所带的压迫感不禁让白挽十分的不舒服。
午膳张堇是在这里吃的,吃到一半突然听到景元的声音在外响起:“陛下,念嫔娘娘来了。”
念嫔?白挽有些怔怔,念嫔自从她搬到这里从未过来过,怎么今日过来了。
听到景元的话,张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依旧缓慢的吃着午膳。
“皇上?”白挽见他迟迟不说话,于是开口道,“不若让念嫔进来,外面还下着雪,那么冷的天,想必她找陛下应当是有事要说。”
张堇望了白挽一眼,心想念嫔能有什么事?左右还是为了……
他的视线定在白挽脸上:“你与念嫔相处的如何?”
“妾身不喜出门,所以甚少见到念嫔。”
这她倒没有撒谎,除了躲不掉的皇帝之外,一般嫔妃之间的聚会她都是找借口不去的。
张堇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颔首道:“她们可曾招惹你?”
白挽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一愣,她又不得盛宠,虽家世好了些,但平日里也没有人会特意过来寻她的麻烦,难道张堇不知道?他的宠爱才是最大的麻烦,今日他在这里用膳的消息一传出去,来日她便会被他其他女人的目光射成筛子。
她拿过巾帕擦了擦嘴,然后道:“不曾。”
张堇的手落在了他的手上,温声道:“如若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朕说,朕为你做主。”
白挽冲他笑了笑,心里却想她不需要他给她做主,只需要他对她不闻不问便是最好的。
景元的声音又从外面响起,张堇只道:“让她回去,今日朕没空见她。”
景元听到声音,只低低称是,然后便走了出去。
午膳用完之后,白挽可算是等到了他要走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笑意道:“恭送陛下。”
却见张堇买不过来,捏着她的脸轻声吩咐道:“晚上等着朕。”
话一说完,还没有等白挽反应过来,他人便已经迈步走出了碎华殿,身后的景元也急匆匆的跟上,迈出门时还颇为惊诧的望了她一眼。
他原本以为这白嫔娘娘应不会受宠,却不曾想今日倒叫陛下给碰到了,看这样子陛下对她还是十分上心的,那他们这些人以后也不仅要注意着些。
晚上处理完政务之后,张堇果然来了。
轿辇在碎华殿门口停下,赵嬷嬷一见便立即冲到屋子里去叫白挽,白挽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在檐下站着看着他一身龙袍,正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来。
为什么今日要出去,白挽不禁问自己,明明他可能已经忘了宫里她的存在了,可偏偏又这样想了起来。
张堇走到她面前之后,一把把她的手拉在了手心里:“怎么这般凉,这宫里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允儿第一次听见皇上开口问话,自是惊的头都抬不起来,还是她身边的丫鬟春儿颤颤巍巍的答道:“娘娘一向体寒,刚才又在檐下站了许久……”
张堇听到此,不由的微微挑眉:“你尽可以在屋中等,何必还要出来受冻。”
白挽只笑笑不说话,她怎么能明说她并不是在等他,而是在屋里待的闷了想出来站一会儿呢。
“晚膳吃了吗?”张堇用手抚着她的头发缓声问道。
白挽点了点头,心里却十分反感他这个动作,就像是在摸狗一样,让她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
张堇批完奏折之后就来了此处,现如今还没有用晚膳,听她说她已经用过了也没有失望,只笑着拉她进屋中道:“虽然你已经用过了,但现在陪朕再用一些。”
白挽想说厨房已经没饭了,但还没说出口,便见着景元带人提着三四个食盒走了进来,一样样的饭食放在了桌子上,白挽望着这些心想道,果真是准备充分。
看来今日他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了,白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并且这个男人还有许多许多女人,她如今只要一想,心中就觉得十分膈应。
“来尝尝这块鱼肉,”张堇夹了一筷子到她碗中道,“听嬷嬷说你晚膳吃的很少。”
白挽一愣,随即才答道:“今日没什么胃口,况且晚上吃多了些容易睡不着。”
听着她这样的缘由张堇不禁失笑,“你和张贵妃她们这些人都不太一样。”
白挽抬眼看他,微微的愣了愣,随即笑道:“嫔妾自是不能与贵妃娘娘相比。”
“朕说的并不是位分,而是性格,你……与师姐的性子也是天差地别。”
听到他这样说,白挽一阵沉默,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她的性子就这般,宁折不弯。
大概是看到了她脸上仅存的笑意,张堇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明明和师姐一模一样的脸,他却从未把她想成师姐过,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她的言行举止都如此生动的呈现在眼前,让张堇觉得他似乎在认识一个新的人。
明明已经望了她许久,可总能在新接触的时候发现她与别人的不同。
她身上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般,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占有。
一顿饭吃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挽早已经感觉到困倦,可在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的时候,心里不由的又开始紧张起来。
热水婢女已经抬进来内室,她只能由赵嬷嬷带着进去沐浴,沐浴的时候她只要一想即将要面临的事,便是一阵头痛。
待穿上一身亵衣走了出来,便看见张堇正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
他一见她出来眼中不免闪过一丝异样,见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亵衣,发髻已经放了下来,一头青丝披在脑后,颇有几分柔顺之感。
白挽一步步的走过来,然后踏着鞋子坐在床榻边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