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木屋没有灯光,但那“呲呲”婆娑的烛火却意外的明亮。
像是上了一层橘红的滤镜,江眠得以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
或许是常年接受阳光的直晒与频繁的运动,西尼兰居民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但由于长期的日照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细微的纹理。
他们都穿着用兽皮与粗布制成的服饰,但意外的不显粗糙,反而极具民族特色。
毕竟还未入秋,男人甚至裸露着健硕而有力的上身,可他古铜色的身躯之上却唯独少了一条左臂。
栗色短发的女孩长着一颗小虎牙,她的容貌谈不上多精致,但面部轮廓流畅得就像午后灌满凉风的小巷一样舒适。
女孩的睫毛如鸦羽般浓密,在烛火的光影下甚至能看到她那如油画般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瞧着江眠不像是邻里熟悉的村民,女孩果断地抱着坐在长椅上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小孩,而独臂男人则警觉地拿起靠在墙上的长矛。
在众人敌视的目光中,江眠取出了一份牛皮纸,那是叶桃李交给他的介绍信。
当然,真正打消众人敌意的是江眠放在木桌上那厚实的两沓月币。
在阅读完牛皮纸之后,独臂男人将两沓月币揣进兜里。
他笑着递出一只牛腿说道:“没吃晚饭吧,来来,一起吃。”
……
在简单的交谈后,江眠知道这片村落叫做孟家村,而西尼兰古森林外围的村落几乎都做着导游生意,但一般只接待持有介绍信的来访者。
这个共识刚开始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从海外归来的西尼兰人,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为了一种传统。
那名失去一条左臂的粗犷男子叫做孟忠,他的妻子在几年前染疫去世了。
孟忠一共有三个孩子,长子叫做孟阿牛,次女叫做孟临熙,小儿子叫做孟阿铁。
为什么女孩名字的画风有点不同,据孟忠所说那是因为十九年前他们刚好接待一位来自月族的客人,他本来想给降生的女孩取名孟阿妹,却被那名妖冶的青年连忙制止。
几簇柔和的光影从疏疏落落的树叶罅隙间淌下,婴儿突然就停止了啼哭。
“不如就叫做孟临熙吧。”青年摩挲着指腹轻声说道。
孟忠不是文化人,听这名字挺唬人的,于是孟阿妹变成了孟临熙。
江眠的嘴角勾着笑意,但他总觉得孟忠描绘的那个青年有些莫名的熟悉。
“阿牛应该快回来了……明天你就跟着他去镇上的猎人狩所登记吧。放心,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困难阿牛会罩着你的。虽然我们这是小村子,但他可是在野狩中夺得桂冠的勇者。”孟忠骄傲地说道。
可骄傲之余,他看着空荡荡的左侧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