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有意思。”江眠轻声说道。

“虚妄之地的噬魂巨兽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又在害怕什么？”

……

「你不是因为朕而变得强大，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不是你依附着朕，而是朕追随着你……」

赤红的甲胄如烟尘般散去，龙息所造成的伤害尽数消逝。

“皇帝，这句话你大概是对祂说的吧。”江眠淡然地说道。

他仰着头，眸底潋滟着至高无上的金光。

江眠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不过既然你桎梏于我意识的囚笼，那么就让我狐假虎威一把吧。”

瘦削的青年在扭曲的空间里分解又重载。

天梢存在的“界”源源不断地涌入江眠的身体，浓稠的黑潮从他的脚下汹涌。

黑龙如巨灯般的瞳孔中倒影着那双至高无上的黄金瞳，还有那名湛然若神的青年。

朱棣早就弥散了，此刻的“江眠”只是江眠。

“你真的是龙吗？”江眠对着天穹的黑龙轻声说道。

……

龙一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古兽。

九川的滥觞从芬里亚特的开始，但这也意味着亚龙种近乎数千万年的功亏一篑。从神只时代开始，被赋予无上伟力的人类呼风唤雨，而无法化龙的古兽只能在神只的屠戮下蜷缩在一隅瑟瑟发抖。

紧接着神只时代被机械时代的洪流摧毁殆尽，诸神在荒凉的黄昏中落幕。

可无垠的天空依旧被钢铁掩盖。

终于终于，黑龙熬到了那片赤红得可怕的天空。

整个天空像是燃烧的火炉，那些毁天灭地的东西在黑龙惶惶不可终日的提心吊胆中终究还是没有落在西尼兰森林。

终于寂静下来了啊……

在末日的终局，我将会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生物。

虚伪而可恶人类想来我的地盘避难么，当然可以。

骄傲的黑龙仰天吐息，它在天空下展开膜翼恣意翱翔，数万具人类的枯骨在翅膀下的狂风中如风铃一般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