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灵脑子里有前世的所有事,心里恨皇后,并不想如从前一般去亲近她。
但她如今有点脑子,知道自己要个好名声,就不能再落下个不孝来,至少在皇后有所动作前不行,所以还是去了。
一身红衣夺目,衣带翩跹,背光而来,若妖仙下凡,风华绝代。
皇后仔细打量着这个衣着风格一改往常,装束也高雅简约起来的长女,细细打量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底像是烧起了一把火,愈来愈烈。
那团火中,映着一个身影,是皇帝的心头血,是如她一般的老人的眼中刺。
往日里怎么没注意到呢?她长得那么像那个贱人。
皇后头疼得越发厉害,指甲扎进掌心,她却完全不觉疼痛,死死地盯着她,在嬷嬷的提醒下才控制住自己,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滚着过往的一切。
两人心不在焉地说着车轱辘话,皇后时不时打量着慕若灵,面上挂着慈爱的笑,嘴里麻木地问着她和魏家长子的事。
将人送走后,她突然将手边小几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似哭似笑似怨地“哈”了一声,开始疯狂地破坏着这座宫殿,被身边嬷嬷拼命阻拦住后,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哭过一场,睡过一场,头疼稍稍缓解,她对镜描妆,遮掩疲惫,眼底却浮现出狠色。
“去传德妃。”
德妃可能把焕然一新的慕若灵认错,但绝不可能不认识她身边的婢女,她必然知道些什么。
两人密谈过后,皇后大病一场,叫来一贯最疼爱的长女,开始使劲儿折腾她——虽然最后受伤的都是她自己。
她留心观察,确定了一件事,若灵肯定知道了她不是自己所出,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帝修在宫门口让人拦住了今年的状元郎宣宴,将一本手册递了过去,却什么都没说。
宣宴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疑惑,低头翻开手册,顿时愣住,细细翻阅完,陷入了沉思。
泷右之地今年出现连日大雨,冲塌了堤坝,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
明眼人都看出来陛下属意于魏少监去办这差事,然而方才早朝上陛下却突然将此事交到他手里。
宣宴知道陛下很是看重他,或许因为他才学,或许因为他身后没什么势力,但这位陛下更看重大公主,而大公主痴心于魏少监的事,便是他也不免听说过,心里猜测他二人之间怕是有什么变故。
看这册子,魏少监显然早有准备,或者在听说灾情后就开始关心此事,也知道陛下今日会改口,所以将这些信息整理好送到了他手上。
而看墨迹新旧,似乎是刚写好不久。